見到沈紅妝的這般模樣,琉璃急的是直掉眼淚,一雙手摟著沈紅妝卻又不知道究竟該放在那裏。
“不要!”沈紅妝抬起頭,雙手緊緊的抓著琉璃的衣袖,有些水腫的眸子不見了昔日的光彩,蒼白的唇上被血染得通紅,看著竟然有幾分刺眼的妖冶。“琉璃……不要……”
“好好,琉璃答應就是,紅姐兒你別激動,琉璃答應就是了。”
琉璃扶著沈紅妝躺下,然後將她手上和唇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一年了,自從她們逃出紅妝閣已經一年了,而紅姐兒的病也足足纏了她半年,那日那人喂她吃下的毒藥,雖不至於奪命卻極為難纏,之前是每隔一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之時心疼不止,到後來雖然不再發作心口也不再疼,可是****咳血,就連大夫也說都已經侵入血脈恐怕時日無多了,可是就算是到了這一步她也不願意去找洛閣主,寧願自己這樣苦苦的熬著,明明她就想見他的,如若不然又怎麼常常獨自看著到處洛閣主送她的發簪,就連入睡都要伴在枕邊。
“嗯。”
沈紅妝微微頷首,胸口微微起伏著,輕輕瞌上雙眼,心中不禁一陣歎息。
她果然是越來與沒用了,從前的自己獨自完成那麼多的任務丟半條命也不會想如今這樣疲憊,可是現在,隻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就成了這般的模樣。其實她,又何嚐不想去找他,隻是如今的她還有什麼資格呢?這個殘破的身子有怎能配得上他?他和她本來就是因錯而開始,原本就不會結局的……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畢竟,那從頭至尾都不過是一個局……
琉璃知道她疲憊了,便輕輕替她掖好被角,“紅姐兒,你好生睡會兒,琉璃去煎藥。”
“琉璃。”
沈紅妝突然睜開雙眼,枯瘦的雙手抓住了琉璃的手。
琉璃又重新坐回床邊,抹去眼角的眼淚對著沈紅妝露出淺笑:“琉璃在呢,紅姐兒想說什麼說便是了。”
沈紅妝虛弱的牽動著嘴角,滿目溫柔的看著琉璃,嘴角牽出一抹笑容:“琉璃,紅姐兒應該沒有多少日子了……”
“紅姐兒……”
“乖,先聽我說完。”她抬手止住琉璃欲出口的話,因著這一動作,胸口又有了不小的喘息:“等我走了以後,你就一把火把我燒了,然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骨灰灑了,我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而活,死了就讓我自己清靜清靜吧;琉璃,你自小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頭,知道現在紅姐兒還這拖累著你,紅姐兒對不起你,等紅姐兒走了以後,你就找個老實人嫁了,不求富貴榮華,但求真心實意萬萬不可學紅姐兒這般,害了人害了己。”
“嗯。”琉璃不住點頭,眼淚一滴接著一滴不住的落在沈紅妝的手背上,灼熱的燙人:“琉璃都聽紅姐兒的,琉璃隻求紅姐兒快些好起來,以後琉璃家人還希望紅姐兒能夠送琉璃出閣,琉璃隻有紅姐兒這麼一個親人,紅姐兒怎麼能夠丟下琉璃獨自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