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元宵,已經整整十年了,何時才能擺脫。聽著圍牆外的喧鬧,白紫蘊的內心卻是冰冷的。
“小姐,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緒,戴上鬥篷,轉身款款地向後門走去。
門後是一輛暗黑色的馬車,沒有花哨,也沒有華貴,隱沒在黑暗之中。
悄悄地登上馬車,呼吸隨著馬車的移動而起伏,慢慢地馬車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往事幕幕,不堪回首。卻讓她深陷其中,不能逃脫!
那泛著冷光的劍,絲毫不猶豫的刺進父母的咽喉;那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自己的臉上,散著濃濃的血腥味,觸手粘膩。
記得燕兒拉著自己拚命的逃出丞相府時,回頭,那漫天的火紅,妖豔了自己那純淨的眼眸。注定,今生隻得淪陷。
自回憶中回頭,自己身後的現實有怎不是殘酷痛苦的那!
撫著那墳前的無字墓碑,淚水自白紫蘊眼中無聲滑落。這是她爹娘的墳墓,因為白家是被當今聖上授意抄家,所以他們連自己的墳與碑都不能立,屍骨也早已在當年的大火中化成了粉末,能夠的也隻是在白紫蘊於年前立了個無字的衣冠塚。
手驀地收緊,指甲嵌入手心,血漸漸的滲出,她不能,不能讓爹娘背著這麼大的冤屈,頂著篡位的罪名,連立一個帶字的墓碑的資格都沒有,她要報仇,為了白家,她一定也必須要報仇。
“爹,娘,等著蘊兒,我會為你們報仇的。”這一刻,她的眼中有的隻是傷心,刻骨,深入骨髓的痛。
起身,拂去眼角淚水,眼中的悲傷不複存在,回去以後,悲傷軟弱幫不了自己,
無人的荒野,雜草叢生,刮著冷冽的風,發出颯颯的聲音,訴說著白紫蘊心中的悲傷。
白紫蘊白家遺骨,六歲入“宮奴府”,十四歲嫁柯府少爺,隨後入“媚蝶苑”,十六歲成為花魁。
媚蝶苑,洛陽城中最大的風月場所,每晚都雲集了許多的達官貴人,夜夜歌舞升平。
倘若是平日,媚蝶苑白天都是大門緊閉的,而今日,門前卻是人聲鼎沸。
遠遠望去,是一排排精致的華麗。華貴的安車上著的五彩琉璃珠,在陽光之下散發著金色夕陽般的柔光。
但見那鏤金的花窗半開半閉,隱約透出淡紫的薄紗,車轂以粉丹繪有精細的花紋,車軛前有龍鳳圖案的裝飾,儼然一座袖珍的宮殿。而駕車牧畜,乃是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
此次乃是皇上納妾之行,所納之人乃是媚蝶苑的花魁,白紫蘊。
白紫蘊,一個謎一樣的女子,入媚蝶苑半月便成為花魁,名震洛陽,許多達官貴人都爭著重金為其贖身,卻未有一人成功,如今她將嫁入皇宮,成為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