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婚(1 / 1)

殘月高懸,秋日的風陰深深的怪叫,此時千府卻張燈結彩,敲鑼打鼓,一派喜慶之氣。

新房內入眼之處即是鮮豔的紅,嬌羞的新娘則坐在一張撒上花生、桂圓等字眼吉祥的幹果的床上,低頭等著夫君的到來。

門忽的開了,嘎吱一聲輕響讓秦淼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腳步聲漸漸響起,停住,紅蓋頭之內,一抹暈紅爬上秦淼淼白皙的臉蛋,朱唇輕抿住一絲笑意,心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大,手指也有些發抖,可下一秒,微紅的臉卻變得慘白。

“少夫人,少爺讓你先睡,今晚他是不會來了。”紅蓋頭被迅速抓下,秦淼淼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你給我把他找回來”丫鬟低著頭,不言語,看似是恐懼得低下頭,實則那張被劉海遮住的臉上卻是一絲譏笑之意。

“我要去找他…。”秦淼淼的聲音很低,與其說是說個丫鬟聽倒不如是在自言自語。說著便作勢向外衝去。

丫鬟張開手攔住她,一臉為難的說“:少夫人,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歇吧,你這樣慌慌張張的出去,丟得可是少爺的臉,讓小人我難做呀。”

秦淼淼一言不發的停住,迷離的眼神飄向窗上大大的紅喜字,多麼鮮豔,多麼喜慶,如今看來,多麼諷刺……

夜更深了,屋外的兩個丫鬟見屋內燈熄了,便閑談起來。

“翠兒,你說少爺怎麼今晚連喜房都不進,真真奇怪。”“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名喚翠兒的丫鬟眼裏浮現一絲得意之色。

“衛國的公主傳聞性子潑辣,行為粗魯,身為女子卻毫不矜持,當著眾人之麵公然示愛,還死纏著衛國王嫁給少爺,這般輕浮的女子,少爺怎會看上眼,躲都來不及。”

“哎呀,你小點聲,別被讓她聽見了…。”幾句閑談嬉笑之後,夜又恢複了它往日的寂靜。

第二日清晨,在秦淼淼的一聲呼喚聲中,一個身著藍色粗布衣的丫鬟推開門來,低眉順眼的來到她身後,為她梳理頭發。古銅鏡中映出一張少女的臉,膚如凝脂,修眉聯娟,朱唇外朗,皓齒內鮮,隻是雙眸少了以往的神采。

藍衣丫鬟雖也是女子,卻也在一瞬失了神。“少夫人你真美。”不是討好的口氣,隻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身旁的女子仿佛聽得多了,臉上並未有一絲變化。

許澈昨日許是有急事吧,才沒來,一夜未歸,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秦淼淼想到這兒便問:“少爺呢,起了嗎。”“回少奶奶,起了,正在正廳喝茶呢。”秦淼淼撫摸了一下頭上的雲鬢,覺著好了,便說:“那就去正廳看看吧。”

正廳並未放置太多裝飾物,幾把木椅,幾盆菊花,幾個木雕桌,一幅清雅的山水畫,簡單卻不失其雅致之氣,喜字和燈籠早已卸下,一點也看不出昨日的喜慶之氣,而此時,許澈正坐在左旁的木桌旁飲茶。

“相公”清脆之中含有一絲甜蜜。許澈頭也不抬,一聲不冷不熱的“坐吧”便繼續飲茶,秦淼淼臉上浮現一絲尷尬,快步走向右邊的桌子,雖已是夫妻,但看許澈的臉色,也不敢挨他太近。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秦淼淼幾次想開口問他昨夜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下,餘光掃到一旁的菊花,心裏一陣竊喜:“相公,你也喜歡菊花啊。”

“不,管家買的。”

“在我們衛國是沒有菊花的,我是翻閱父王的書籍看到過,一直幻想能看到它,沒想到今天能遇見。”秦淼淼愛菊如癡,當年一見菊花圖畫便愛不釋手,三年前為尋菊花來到瑾國最有名的存菊寺,沒想菊花還沒見著,卻遇上了如菊花般清新淡雅的許澈。從此,再無賞菊之心。

“我喜歡牡丹。”

“誒?”

“我是說我喜歡牡丹,對你所說的菊花並不感興趣。”許澈的聲音冷淡,將秦淼淼所有說話的熱情抹殺。

牡丹,他怎麼會喜歡那麼豔麗俗氣的東西,不過是許澈喜歡的,那就是美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幾句冷淡的閑聊之後,許澈便離開了,留下秦淼淼一人在哪兒百般無聊的賞菊,心情沉悶,菊花也沒那麼吸引她了,呆住幾秒,便賭氣似得起身走了,不知道是因為許澈的冷淡而生氣,還是因為自己的笨嘴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