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殷莫問放到崖底的石頭上,站起身向四周巡視了一番,發現這崖底竟也是亂石堆成,如果不是歪脖子樹接住他們,隻怕此刻他們已然是一堆肉醬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驚險的吐了一下石頭。
殷莫問悶哼了一聲,可能是想挪動腿沒有成功,卻帶動了傷口,汐瑤蹲下身了,將他的褲管撕開,他驚愕的問道:“你要幹什麼?”手已經攔住她的動作。
汐瑤沒好氣的說:“當然是給你檢查傷口了,難道你要我把你的褲子脫下來嗎?”
殷莫問紅著臉,咬著嘴,不甘願的鬆開手,汐瑤好笑的看著他,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占你便宜的。”
殷莫問也不理她,隻是把頭別向一邊。
崖底全是摔死動物和人的殘肢剩骸,白骨皚皚,陰森恐怖,汐瑤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將殷莫問背了進去,然後在洞口生了一堆火,借以驅趕野獸,她自己則出洞尋找草藥和食物。不久,她采來一堆草藥,興高采烈的回來,手裏還提著一隻野雞和一棵人參,她心情很好的對殷莫問說:“你的運氣真好,摔下山崖卻遇到我這樣的神醫,還被我找到一棵人參和許多藥草,看來你的腿不用廢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它恢複如初。”
說完,便飛快的為他處理起山口,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殷莫問心中那陌生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十八年來,竟然第一次對女人心動,隻可惜,她已嫁作人婦,雖然她並不美,也不很溫柔,甚至從和自己相遇就沒給過他正常的臉色,不是裝傻充愣,就是橫眉冷對,可自己就是不自覺的被她吸引,她的身上有著一種天然的氣質,是其他任何女子都沒有的,這種氣質為她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
想到此處,他幾無聲息的歎了口氣。
這時汐瑤已經用木板將他的腿固定好了,沒有搗藥的家具,她隻好用嘴把要嚼碎,連汁帶葉糊在傷口上,把白練綁在上麵。然後又用匕首在石頭上鑿了個簡陋的砂鍋,把雞和人參燉了。
當雞湯香味四溢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饑腸轆轆的兩人狼吞虎咽毫無形象的吃過飯後,找了一些幹草鋪在地下,顧不上避嫌便疲勞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野人式的生活過了一個禮拜,殷莫問的腿已經可以走路了,內功深厚的人身體康複的速度真是驚人,兩人相處還不錯,雖然拌嘴少不了,但感情在朝夕相處中也增進不少,汐瑤對殷莫問從最初的討厭,已經逐漸把他當朋友了,畢竟這樣的生死相依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而殷莫問則努力隱藏著自己的情感,表麵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心裏明白,他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隻是他的使命和汐瑤的身份,讓他不敢敞開心扉,正視自己的感情,隻能在她轉身時,偷偷的,深情的注視著她。
這天,吃過早飯,汐瑤像往常一樣為殷莫問換了藥,正要出去采藥,忽聽山崖那邊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傳了過來,她竟然聽到了軒轅無痕的聲音,這個認知讓她驚動不已。
果然,過了不久,她便看到那一襲邪魅的紫,挺拔俊逸的身形,銀色的麵具熠熠生輝,看到汐瑤的身影,他飛快的向她奔來,一陣風似的將她擁在懷裏,緊張的問道:“瑤兒,你沒事吧?”聽著這發自肺腑的關心的語言,一股暖流流過心田,汐瑤心中充滿了幸福感。
她嬌嗔的說道:“師兄,你抱的我喘不過氣來了!”
軒轅無痕急忙放開他,卻發現了汐瑤身後的殷莫問,雖然聽烈日說過他的事,也知道他是為了救汐瑤才落下山崖,不知怎麼,他的心裏就是不舒服,一想到他們兩人在崖底朝夕相對一個禮拜,心裏就像毛毛蟲爬過一樣的難受。他謝過了殷莫問,派來兩個手下用擔架將殷莫問抬出了山穀。自己則親自抱著汐瑤出去,那謹慎的樣子就像是抱了個易碎的娃娃,那樣的小心翼翼,讓她放心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