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棋的棋盤上下五子棋,殷莫問很快便掌握了五子棋的要領,兩人隻殺了個昏天暗地,不可開交,半個時辰過去了都沒有分出勝負。
汐瑤心裏暗暗欽佩他的悟性,剛剛掌握要領便可以和她打成平手,可見這是個心思縝密,深藏不露的人,但願今後永遠是朋友,不要站在對立麵才好。
轉眼,豔陽高照,已經臨近晌午,汐瑤的肚中咕咕亂叫,殷莫問像是聽到一般,笑著對她說:“下棋下得疲乏了,肚子中的五髒廟早已鬧得不可開交了,不知瑤兒能否賞臉與我共進午餐呢?”
聽他親切的將睿王妃這個稱號改成了瑤兒,汐瑤一怔,隨後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榮幸之至啊,我想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草裏蹦的,水裏遊的,不知可有?”
他一副小菜一碟的表情,依舊用淡然的口氣答道:“當然,你以為望月樓這麼興隆是靠僥幸嗎,如果沒有過硬的技術,怎麼口能吊住那些吃慣山珍海味,見過大世麵的王公貴族呢?”
殷莫問帶著汐瑤兜兜轉轉,從望月樓的後麵過去,穿過一條長長的小胡同,來到一座豪門大院中,沒想到望月樓的後麵竟然別有洞天,汐瑤驚訝的環視四周,發現這裏的環境優美極了,蜿蜿蜒蜒的小路用青石子鋪成,綿延直正屋前,兩邊奇花異草,爭相鬥豔,雖然已入晚秋,可那些不知名的鮮花像是不知冷一般傲然怒放,遠處的亭台閣榭,小橋流水,與花草樹木交相呼應,形成一副別樣的美景。
汐瑤一邊慨歎著,一邊隨殷莫問往裏間走去,五彩紛呈的景物讓她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身著清雅淡粉衣裙的婢女魚貫而入,手中托著不知名的菜肴,每上一道,便報上一道的菜名,果然應了汐瑤的要求,走得,跑的,跳的,爬的,應有盡有,隻多不少。
汐瑤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些秀色可餐的美味珍饈,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話:“這麼多的菜,得浪費多少錢啊?”
殷莫問一挑眉,不以為然的說道:“難道你認為我窮的連頓飯都請不起嗎?”
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無形中瀉出,晃了她的眼,驚了她的心。
這樣的殷莫問是汐瑤陌生的,記憶中的他,或者冷漠疏離,或者溫潤如玉,王者的霸氣,第一次這樣流露出來。
汐瑤的心暗沉,心中的揣測,擔憂怕要成真了。
第一次在望月樓見麵時,汐瑤就猜測他是聖女國的人,而且與殷牧野的關係非比尋常,第二次在天山相見,他一路追問自己和雲子揚夫婦的關係,讓她進一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後來因為兩人在崖底共患難,讓汐瑤從心底回避這個問題,因為患難見真情,結交一個能夠共患難的朋友實在不易,可是現在,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他僅僅是一座飯店的老板嗎?還是借這裏隱蔽自己的真正身份?如果是,他的身上為何沒有商人的是俗氣,而多了卓然脫群的王者之氣?如果不是,那麼他居然叫殷天正叔父,難道殷天正也是聖女國的人,難道當年雲子揚夫婦受到追殺,汐瑤被認出身份都和他有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師伯將情何以堪,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出賣了自己的師叔……
汐瑤有些不敢想了,她借埋頭吃飯掩飾自己的慌張。
殷莫問給她夾了條香酥蝦,她打了個激靈,扭過頭與他的視線對上,他沉靜深幽宛如大海一般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蝦,真是知我者殷莫問是也!”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和探究,她不客氣的把蝦塞進口中,含糊其辭的說道。
本來吃過飯後,她想去外麵散散步,可是現在卻失去了那個興致,心中就像壓了一塊大石一樣沉重。殷莫問提出要將她送回王府,汐瑤沒有拒絕,兩人均是白衣翩翩,微風拂來,衣袂翻飛,衣角糾纏在一起,看起來竟然十分般配。
剛拐過王府大街的時候,汐瑤便遠遠望到軒轅無痕紫色邪魅的身影立於王府門口正四處張望,看到汐瑤回來,他的眼中少了一分焦慮,多了一分欣喜,可當他看到汐瑤身後的殷莫問時,表情便迅速晴轉多雲。
他略帶不悅的看著汐瑤,口氣不佳的說道:“王妃難道不知道王妃的處境現在很危險嗎,怎麼就這麼耐不住寂寞的想要出去沾花惹草呢?”口氣似是調侃,又像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