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數月。
這幾個月以來,楊百川用心請教楊家的各位管事,對家族的發展以及運作情況也有了很多深入的了解,對處理事情的一些手段也學到了很多,現在的楊百川,經過幾個月的忙碌,已經累的是焦頭爛額了,而楊雨蝶,倒是挺能體諒,亦或者是還沉浸在失去爺爺、父親的悲痛中,也沒有來過多的打擾自己或者出去玩,倒也給自己省了不少心。
有句話說的好,叫做‘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幾個月楊百川在府上忙活來忙活去、又去楊家的一些產業跟著各位管事實習,這才了解到以前爺爺、父親的不容易,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遇到很多自己擺不平的事情後,都想到了偷懶,但一想到自己母親對楊家外事的努力還有爺爺和父親的在天之靈以及叔叔的‘不問世事’,便歎了口氣,又繼續做手頭的事了。各位管事見狀,都不由得心生敬佩,他還隻是個七歲的孩子啊,居然承擔家主所能承擔的,敬畏之情油溢言表。
而今日,在茶樓二樓,楊百川與河洛商會雁門分會副會長劉俾分別坐於靠窗座位兩側,楊百川身後,兩個侍衛分立兩旁,劉俾身旁,一五歲孩童緊隨其後,楊百川與劉俾互相打量著對方,劉俾一襲青衫,頭戴鬥笠,京城眼線複雜,而劉俾似乎生怕被人認出,特意打扮成尋常生意人,顯得十分低調,而身後其侄子劉千仞,年紀雖小,卻和楊百川一樣,稚嫩的麵龐裏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不怒之威,麵相上卻又顯得十分和善。而劉俾大量完楊百川後,更加驚訝,訝然道:“楊小哥,年紀如此之小,竟代表楊家獨自來與劉某人談生意?”
楊百川麵色平和,似乎已是經驗老成,輕言道:“這也是沒辦法啊,家祖家父皆已遇害,而家中主心骨叛變,這才不得不讓我這個黃毛小兒前來,但有誌不在年高,我想,劉叔,這個道理您應該清楚明白吧!”
劉俾心頭一顫,忽然想起來楊家的主事人都已經死去了,而自己竟然沒有忌口,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轉而又道:“哦,失禮失禮。不好意思,劉某人差點忘了楊家的……唉,算了,想當年我劉某人也與令尊一向交好,曾經共遊過……”劉俾正準備圓場,隨便編個地方來搪塞楊百川,以顯示與其父生前交好來博取其好感,卻忽然想不起來該編哪個地方了。
楊百川笑了笑,大度道:“無妨無妨!”轉而又道:“劉會長,楊某乃楊家唯一血脈,家母擔心,叫楊某談完生意趕快回去,還請劉會長長話短說,先將生意談妥,改日楊府必將盛情邀請,還望劉叔能來府上做客!”楊百川雖然說著客套話,但心中卻對劉俾產生了鄙夷之色,心道此人居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隻為和自己這個小孩套個近乎,久聞雁門劉家家主劉標英明神武、器宇非凡,曾經與自己的父親齊名並稱為‘北劉南楊’,卻不想有著這麼一個弟弟,還好意思叫劉俾,諧音‘牛逼’,真是好笑,現在楊百川隻想趕緊談完生意,早點離開這裏,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自己的口舌。
劉俾卻似沒有察覺,道:“好!好!楊小哥說的是,那咱們還是快些談吧!我們河洛商會準備收購楊家在洛陽的王府街的一家酒館、一家茶樓以及兩家作坊,以及產業下的所有員工包括管理層,不知楊小哥意下如何?”
楊百川微微一笑,道:“不知劉叔願意出價多少呢?”楊百川這幾個月跟著各路管事、掌櫃們實習,對經商一道也了解不少,這先說價便會陷入被動之地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劉俾久經商海,自然也不是傻子,劉俾緩緩道:“楊小哥年幼,還是楊小哥先說吧!”
楊百川道:“劉叔久經商海,對生意事十分了解,而楊某不過一七歲小兒,又何來先行定價,還是劉叔先吧!”
劉俾道:“還楊小哥先吧!”
楊百川心裏狠狠罵了劉俾一通,暗道這樣下去打哈哈推到下午都弄不完,而自己是賣家,如果不是那些產業對劉俾有誘惑,劉俾是斷斷不會遠赴京城來談生意,自己在這次談判中有絕對的優勢,於是便起身道:“劉叔,楊某怕家母擔心,還要早些回去呢,恕不奉陪!”
劉俾正準備攔下,身後的劉千仞卻道:“大哥哥是你說讓我們說價的,那我說1兩白銀,不知大哥哥絕覺得怎樣!”
楊百川冷笑了一下,隨即毛孔舒張,道:“1兩白銀,出價太高,我可消受不起,你們還是買別家的吧!”
劉俾一把拉過劉千仞,暗罵他攪局,轉而賠笑道:“犬侄不懂事,還望楊小哥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