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公子麵色冷淡,向著楊百川道:“楊將軍名動天下,如此羞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未免過分了些。”
楊百川作勃然大怒狀,道:“令妹張口就是一句姓楊的,顏公子卻又對本將軍有何交代了?”
錦袍公子冷笑一聲,道:“難道楊將軍便是對年幼女子也是如此不依不饒不成?”
賈同插了進來,大聲道:“楊百川,你今日太過分了!如此欺辱我賈家的客人,我的新妹婿,你將我賈家置於何地?”
良合武哈哈大笑:“新妹婿?難道賈公子還有一位舊妹婿不成?這麼說,顏公子,你可是吃了大虧了!”
平常便與楊百川良合武交好的幾位世家公子笑了起來。
錦袍公子終於無法保持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一張俊臉幾乎扭曲了起來,怒吼一聲,便向良合武撲了過去。此人竟然如此侮辱自己的未婚妻!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百川一步攔在他麵前:“顏公子,這裏可是我京城,是皇宮所在!你想偷襲朝廷大臣之子嗎?”
錦袍公子深深吸了口氣,雙眼如毒蛇般看向楊百川麵上:“楊百川,這就是你們楊家、京城的待客之道?”
“切!誰當你是客了?”
“就是,也不想想,是誰主動挑起的事端?”
“對啊,是誰請他來的,什麼狗屁顏家,以前從沒聽說過嘛!”
“哈哈,真是可笑,自己沒有做客人的覺悟,吃了虧卻想到自己是客人了。”
…………。。
楊百川還未回答,身後眾位世家公子先忍不住叫囂了起來。這錦袍公子顏鋒一來到這裏,便是兩眼長在了後腦勺上,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樣子,看都不看眾人一眼,繼而又看到她妹妹顏玉又是如此囂張,眾人都是早已看不下去。此刻見到他們兄妹在口舌上吃了虧,眾人落井下石的話頓時說的流利無比。
“放肆!”賈同大喝一聲。怒容滿麵!“成何體統?”
“放肆!”楊百川也喝一聲,不過他這一聲卻是朝著賈同喝的。接著笑吟吟的道:“賈同,賈大公子,就憑你,似乎還不夠資格說這兩個字。”
賈同道:“你……”
楊百川喝到:“賈同,身為河南道副節度使,寸功未立,遇敵便跑,有何資格站在這裏?每次你與金軍作戰,逢戰必敗,一敗再敗,哪次,不是本將軍幫你收的爛攤子?”
賈同聽聞,怒火中燒,但楊百川說的確實不錯,不由得臉色一變,還是強壓忍住了。
楊百川既而轉過臉,對著身後眾公子道:“你們也別太過分了,說話悠著點,沒見人家顏公子早有準備,連隨身的護衛也帶過來了麼?就你們這把小骨頭,還不夠人家一隻手打的。”
此言一出,登時眾人都反應了過來,紛紛不忿起來。大家都是一人到此,憑什麼這家夥連護衛也帶進來了?
“顏公子可真是小心謹慎,不請自來也就罷了,到我京城皇宮裏來,竟然還帶了保鏢過來了,難道我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不錯不錯,這麼多人都是孤身到此,也沒見誰少了一根毛。”
“哪裏哪裏,各位有所不知,想來是顏公子膽子小,經不起嚇之故。”
“原來如此,此言甚是有理。兄台觀察入微,小弟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
頓時大殿之中喧鬧成了一團。顏鋒氣得臉色發青,自己帶來個隨身護衛竟然成了眾人挑釁的靶子。此事雖是不太合規矩,但是此時此刻若是令他出去,卻會顯得自己怕了眾人。一時間進退兩難。
賈同開始破口大罵,與眾人吵成一團。
雙方劍拔弩張,漸漸有些推推搡搡起來。眼看便要由文鬥發展成武鬥。楊百川到處煽風點火,心中暗樂,隻要你顏鋒那護衛一出手,本座就可在一眼之間看穿他的底細,也看穿你顏家到底是什麼來頭!
“公主殿下到!”內侍太監怪裏怪氣的嗓音傳來。將楊百川的如意算盤登時打亂。
眾人恨恨的對望一眼,各自回到椅上坐下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在綠綺公主麵前失了麵子。
楊百川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插上了一杠子!
一陣香風吹入,眾人都是不由得聳了聳鼻子。
內殿通道處,一群女子或低聲說話,或相互打鬧,或嬌笑不絕,花枝招展的走了出來。
楊百川隻覺得有一種誤進妓院的感覺!
自己每次路過青樓、妓院,總會被幾個姑娘強拉進去,然後老鴇扯起嗓子高喊一聲‘姑娘們,接客啦!’接著必然會轟然出來這麼一群,每次自己總得亮出身份,才能安然離開,從此後,自己竟然得了一種妓院恐懼症。
而此時,鶯鶯燕燕湧出一群女子,頓時無極宮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各位禽獸人人麵容可親,個個謙良敦厚,紛紛道貌岸然,笑語如珠,談吐不俗。儼然是一群當世大儒,正湊在一起講經論道。一雙雙賊眼卻是飄來飄去,盡在眾女身上轉悠。心思全然不在說話上,彼此之間說的話更是驢唇不對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