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想回“家”,尤其那個“家”還是蘇家的“家”。
秦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酒性發作幹脆就往地上躺了,她想左不過就像垃圾一樣被人扔掉,反正被人扔掉,不用再起來麵對那些人與是非,也挺好的。
她一躺下就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九月的海城,因為臨海總帶著些別的城市沒有的濕氣,本也是入秋的季節,可因為夏日的暖熱還沒有散去,所以就連夜晚都是暖的。
她躺在地上平視夜幕,隻覺得今夜星光熠熠,明天肯定也會是個好天,與她無關的好天氣。這讓她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走這夜路時的情形,那時候她的身邊還多一個人,是牽著她的母親。
母親對她說:“桑桑,以後前麵就是我們的家,我們要一輩子住在這裏。”
她知道住在這裏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們,也知道憑一個單身母親想要買下這裏的房子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年少的歲月裏麵她沒有想過太多,也不會去想,她們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住在這裏。
彼時,母親隻是蘇家的一位法語老師,以著魅惑之姿,想靠勾引男主人一輩子住在這裏,可惜課上完了,終究隻有離開。
此時,她已經是蘇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蘇楠笙的小媽,他父親的妻子。
她才要一輩子住在這裏,不管想與不想,也不管蘇家的人怎麼反對,反正,母親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她秦桑,做得輕而易舉。
秦桑想著想著就開始發笑,笑著笑著,也不覺得還有什麼疼的了。
反正她與蘇楠笙終其一生也不過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以為他用車刮她一下她就再站不起來了?
真是小看人。
……
秦桑拎著高跟鞋走到蘇家大宅的門口,家裏沒人會給她開門,她就自己按了密碼往裏麵走。照例的也不會有人給她留燈,她也習慣了在黑暗裏摩挲,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房間門口,小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就被人捏住手腕,還來不及驚呼身後已經有道身影急急貼了上來,堵住她的雙唇。
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疼痛或歡愉。
秦桑隻是瞪大了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等著結束這場酷刑。
蘇楠笙似乎知道她腳上有傷,不管是腳上還是手上的,反正她哪疼他捏哪,就是故意專撿她的痛處去捏。
時間久了,再麻木也會覺得疼,秦桑終於忍不住低低地求他:“你能不能……能不能別捏我的腳踝?”
他笑起來,單手挑起她的下頜道:“那你讓我捏哪,嗯?”
“你幾個姐姐今天都在家裏。”
“那又怎樣?她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經常進你的房間搞你。”
秦桑捏緊了小拳,“蘇楠笙,你不知羞恥!”
“彼此彼此,全海城的人,誰不知道你秦桑更不知恥?”
一張口就沒有好話,且又是在二人最親密的時刻,秦桑生了些寒意,又想起剛才他在山路上故意用車刮的情形,幾乎下意識的,抬手就是一記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