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臥室裏便隻剩下秦桑和小糖豆。
小糖豆哭著哭著,還是不大願意說話,可窩在秦桑的懷裏竟也能夠閉上眼睛。
秦桑輕輕伸手將滿臉淚痕的小家夥攬進懷裏,昏黃的燈光下,秦桑輕輕抬手揩過了她的眼角。
蘇楠笙就站在臥室的門邊看著,等小糖豆徹底睡著以後他才輕扣了一下房門,“出來。”
秦桑緩緩從大床上退了下來,跟隨著他的腳步出去,一出來,便見蘇楠笙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是側對著她的模樣,他在茶幾上摸了一根香煙,扔進了嘴,又去摸了打火機正準備點,可是突然想到此刻還在臥室裏的小家夥,又覺得在有孩子的環境裏抽煙不對。
秦桑就眼睜睜地看著,看他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打火機又丟回了桌子上,然後叼著根並未點著的香煙坐在那裏。
秦桑一看到他就想起尼斯的一切,想起那時她剛從佛羅倫薩回來,遇上三姐,以及三姐罵她的那些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蘇楠笙叼著根煙安靜了一會兒,仿佛過了很久之後才找回一些自己的聲音,“我不管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管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有幾分真和假,總之今天小糖豆的事情謝謝你,如果我三姐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
秦桑看著他眉眼一痛,知道他還在氣她的離別和不信任,所以也不同他爭辯,“我用不著誰的感激,三姐生前待我不薄,更何況小糖豆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小語,所以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事情。”
蘇楠笙點了下頭沒有說話,他不說秦桑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凍結了一般。
蘇楠笙突然站起來轉身,這半天以來,他第一次將目光投向秦桑,“這幾日如果你方便的話就留在這裏照顧糖豆,我按小時給你開工資。”
秦桑仰起頭來,“你把我當成什麼,小時工嗎?”
他雙手插在休閑褲的口袋裏,“隨便你。”
“蘇楠笙,我不管你怎麼以為,可是今天我會留在這裏,陪著小糖豆都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三姐,因為小糖豆她本人,我是為了她們才會留在這裏,因為這是我該作的事情。”
蘇楠笙定定地看著秦桑,霍然一點頭,然後轉身往自己的臥室裏走。
人幾乎是剛到門邊,身上的衣服一緊,等他轉身的時候才發現,秦桑竟就站在身後扯著他的衣角。
蘇楠笙回頭,秦桑抬頭對他微笑,“小糖豆已經睡了,那麼現在,需要我陪你嗎?”
他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著她,用力扯了一把衣角才回身打開臥室的門進去。
秦桑要往前跟,他卻霍然回身把她擋在門口,“這次你又想要什麼?是繼續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玩弄我為最大的樂趣呢,還是想要‘大成’讓出郊區的那塊地?”
蘇楠笙的眉頭緊鎖,且已經是要發火的樣子。
秦桑盯著他看了數秒,“要是玩弄……你給嗎?”
她說話的時候笑意微抿,其實知道他不待見她,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蘇楠笙一怔,顯然並未料到秦桑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明明已經準備好要發火,可還是強忍住了,然後霍然轉身進屋,“砰”的一聲把臥室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