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綺端著剛燉煮好的蓮子羹小心翼翼地走進芙蓉閣,如今方是六月的天,未時三刻。抬頭看了看日頭,仍舊那麼刺眼,念綺拂了拂額上的汗,推門進了廳堂。
依舊是小心翼翼地進了內室,不難看出,分明是間小姐的閨房:輕紗似的床幔,香枕玉衾整齊的疊落,小幾上玉製的茶具給人清涼的感覺,淡雅的裝飾,卻惟獨不見主人。
“這小姐?又去哪了?”念綺低頭嘟囔著,隨即便放下手中的食盒,轉身踏出房間。這次她沒有小心翼翼,而是有些輕急,走出芙蓉閣,迎麵吹來一陣清風,剛好吹開了額前的碎發,呈現出一張清麗的臉。
念綺焦急地走著,這樣的天,已讓來回跑的她頓時香汗矜矜,諾大的將軍府,念綺的身影愈顯得渺小。
"八成小姐又去了西苑了!”念綺又再心裏念叨著,腳步也朝西苑走去。
“哥!你說了不讓我的!怎麼可以反悔啊!?”
還沒走進西苑,念綺就聽到了一道清靈的聲音。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腳步也緩了下來。
西苑的景色讓人覺得無比清新的,可能是因為那濃鬱的翠竹吧。不似芙蓉閣的優柔,隱透著陽剛之氣,欲滴的翠竹旁是一汪幽幽的池塘池中的荷花正在含羞待放。真真是疏影斜暉映清流,花自妖嬈水自流。
然而這滿園香色卻不及站在竹邊的白衣少女吸引人:一雙美目圓睜,白皙的小臉透著潮紅,粉唇一張一合,香汗更是淋漓。齊腰的青絲全部束在了背後,手裏還握著一把長劍。而她身邊的青衣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小姐,奴婢可算找到你了!”念綺跑到白衣少女身邊,從懷裏掏出香帕。為眼前的這位可人兒擦著汗。
“綠君啊,不是哥哥要讓你,你的那身功夫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啊。”青衣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男子本就白皙的臉上嵌著一雙桃花眼,眉目間和那位白衣少女很是相像。
“夏言你!哼!有朝一日,我夏綠君非得把你打個稀巴爛!”白衣少女把手中的長劍扔在地上,嘴巴微翹,兩頰更是鼓著,煞是可愛。
“小姐,別跟大少爺慪氣了,快隨奴婢回去吧!"念綺急急勸阻到。
“好了好了,君兒乖,你看念綺都累成什麼樣了。”青衣男子輕笑道。
白衣少女的麵容微微有了轉變,這才轉身離開,走時還不忘一句:“夏言,我不會服輸的。”隨即便隨念綺匆匆離去。
青衣男子聞言,卻是無奈地笑笑,笑容裏湧出些許的寵溺。
這白衣少女便是鎮國大將軍夏遠的獨女夏綠君,而那青衣男子便是她唯一的哥哥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