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感覺到我走出來了,猛然的身體一斜從睡夢中驚醒,睡眼鬆弛的看著我,看見麵前的我,揉揉眼睛,然後對我說,“啊,衛東主子你醒啦!”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而把視線轉向別處,環顧了一周客廳,空無一人,毫無生氣可言。
我在扭頭看向隔壁的臥室,門緊緊的閉著,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鎖頭也紋絲不動的,如果有人在裏麵睡覺的話鎖頭不可能是從外麵鎖住的。
這樣說,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早就已經醒了,醒來後又把鎖頭鎖上了。
第二種可能,他們昨晚根本就沒有在裏麵睡覺,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的行跡也過於可疑了!
但,我也不排除第三種可能,不過這第三種可能,說來人性也太過殘酷了。所以,我本質上是不願意往這個方向想的。
“他們人呢?”我扭頭問向鄧虎,他用手不停的拍打著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您昨晚睡得比較早,我站在這裏,看見的是村民有些癡呆的老伴一直坐在那個凳子上呆望月空,而招待我們的那個村民,一直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說著他指向了窗前,那張空凳子。
我看過去,確實空無一人,那種空仿佛從來沒有人存在過一般。這樣想著,我心裏就升起了一骨毛骨悚然的懼意。
連旁邊的臥室我也覺得像是藏了魔鬼一般恐怖。
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鄧虎皺著眉,雖然有些不解,還是快步跟上了我的步伐。一路上我們都默契的不說話,隻想走快些離開這個村子的範圍。
走著走著,腳下的草越來越茂密,身邊的樹也多了些,樹都奇形怪狀的,像是不同季節一般,有的樹枝繁葉茂像是處於夏天夏天的樹,而有的是,滿樹枯黃落葉紛飛像是秋天的樹。更有甚者,葉子都落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樹幹像是魔鬼幹枯的手伸向天空。
周圍的景色詭異的很,更為詭異的是我腳下也升起了異樣,走在草地上,軟乎乎的,腳底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現在直接感覺,我像是走在了濕地沼澤上,那種黏糊糊的感知,令我覺得惡心,難受。
我又不敢停下腳步,或者後退,隻好繼續硬著頭皮往前走。我身後一直有鄧虎的腳步聲,所以我稍微感到安心些,即便是處於這樣令人心慌的環境。
我又走出了好幾步,身後的腳步聲卻漸漸地小了,我也沒有太在意,覺得可能是鄧虎走的稍微慢了一點,或者他找到了在這種濕地走路的技巧。
又過了一兩分鍾,還是沒有聽到背後有任何人動靜,經曆了這幾天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這種寂靜到隻有自己呼吸聲的時刻,比周圍縈繞著各種鬼哭狼嚎的時刻,還要驚恐一百倍。
我壯著膽子,扯開嗓子喊了幾聲,“鄧虎,鄧虎,你在我身後嗎?”
沒有人回應,我身後……難道真的沒人了嗎?
膽顫的,我覺得呼吸都開始變得粗重了。我想回頭,證實一下,但又突破不了心底的防線,總覺得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等著我。
我兩眼一閉,一咬牙,狠下心來決定回頭一探究竟,我才稍微偏偏頭,左手邊突然傳來了鄧虎焦慮的喊聲,“不要回頭!”
聽見是鄧虎的聲音,我稍微安心了些,及時刹住車把頭轉過來,麵向前方。
我繼續待在原地不動,但我感覺我整個人在慢慢的下滲,對啊!這是濕地沼澤!如果我一直待在這裏的話肯定會陷下去呀!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感覺到腳不停地往下滲,而我費力也抽不出我的腳,我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但周圍已經開始出現人的腳步聲了,我正愁著不知道如何是好,鄧虎一把衝過來,拽住我的身體,用力的往上提。
終於把我的腳拔出來了,鄧虎沒有過多猶豫,就拖著我緩慢地往樹的方向跑,之所以說這麼慢是因為我們還沒有脫離那片濕地沼澤。
看他急忙忙的樣子,仿佛身後有什麼追著我們。但我也不敢懈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觀察周圍的環境。
到最後,鄧虎總算氣喘籲籲的,把我帶上了岸邊,他一把把我甩在地上,我手上觸摸到地板是硬的,而且沒有那種長得肥沃的草。
地表裸露的都是沙石,沒有什麼植物,視線繼續放遠,身後是我剛剛看見的那片奇怪的森林,我一眼望過去,深不見底。
奇怪,我們剛剛走過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這片地方呢?照理來說,我們站的地方應該可以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