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北海北風(1 / 2)

鄧虎用力地端著那個女人,這才沒有使她跪在地上。

之前被稱作島主的那個男人,他站起來,雲淡風輕地向我們走來,他臉上的表情很隨和,但隨即又變成了嚴厲。

他嚴厲的對著剛剛那個施暴的男人說,“你這是做什麼?誰批準你在這裏隨便打人了?臭流氓!”

那個男人低垂著頭,一副任宰的認錯的模樣,和剛剛的囂張跋扈相比,完完全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那個被稱作島主的男人,對著一個胖女人招招手,並且開口吩咐她。“你過來,扶著她,帶她去看一下。”

那個胖女人,喜氣洋洋地迎上來,扶住了倒下的那個女人。

“啪!”是巴掌拍桌子的聲音。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海康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讓他們上來?”一個坐著年紀稍大的男人說。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優哉遊哉地拿出一個煙袋鍋,裝上煙,打著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兩道濃煙就從他的鼻孔裏噴出來。

雲裏霧裏的我看他們的臉看的很不真切,但無論如何,他們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主。

剛剛欺負人的那個男人聽到這句話,瞬間一杆剛剛慫的要死的模樣,昂頭挺胸洋洋得意的,仿佛在示威。

他挑釁地看著島主,看來兩人有恩怨。

“把他們拉出去吧。”抽煙的那個老人家口氣平凡的像是說今天吃魚還是吃肉一般。

然後,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群訓練有素的人衝上來把我們當犯人一樣推出去。

他們把我們一路帶到鹽堿荒灘上,地麵上覆蓋著一層白茫茫的堿硝,周圍枯黃的葉片在寒風中不住地搖擺,顫抖。

喜歡熱鬧的烏鴉在人們頭上盤旋,飛得很低,像是在不停地觀察我們,並且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刺耳指數逆天。

太陽把堿地照得泛出苦澀的白光,刺得沒人敢睜眼。

剛才施暴的那個男人在聲嘶力竭地演講,烏鴉哇哇哇的大叫渲染了那個男人演講的氣氛。助長了我的恐怖心裏。

突然刮開一陣遒勁的北風,風頭銳利刮著我的耳朵,地麵升起一團團的白色煙塵,這些煙塵是堿和鹽的混合物,滑進眼睛裏惹得我不停流淚。

皮膚上沾到了也覺得奇痛無比,吃進嘴裏更為恐怖,我們幾個人都成了“白人”。

眉毛是白的,頭發也是白的,皮膚衣服通通都是白色的。

胡師爺在大風麵前苦苦掙紮,他的喘息聲就像垂死的病人一樣令人心驚和不忍。可是他的護衛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根本沒法趕過來,我就在他手邊,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頂著大風走近他。

艱難地拉過他,用背後幫他擋住一些灰塵。感覺他在受著和耶穌一樣的酷刑,他的眼睛裏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淚,淚水在他臉上流下來,和汗水一起衝出了一條條紫色的小溝渠。

我們的前後左右都是逃難的人,許多熟悉的臉和不熟悉的臉都變得烏七八糟的,大家都很艱難,人艱難,馬也艱難。

等到短促的北風終於過去了以後,中午時人們像被傳染了一樣,再沒接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一窩跟著一窩的坐下來。

這場大風來的實在是太詭異了。

沒有水,我感覺我的喉嚨裏已經開始冒煙了,舌頭就像是已經被醃製過了,鹹澀的很,運轉非常的不靈和,連張口說話都成為一種奢侈。

胡師爺的護衛從懷裏拿出一個幹癟的饅頭,遞給胡師爺,他一把坐在地上,把被風吹裂的饅頭幾半,然後一人給我們分一點。

我隻咬一口,幹裂的嘴唇就蹦開了一口血口,幾顆血珠子隻蹦出來粘在饅頭上。我低垂著腦袋,用細密的牙一圈一圈的啃著灰色的饅頭。

“我都說了一開始就讓你們不要踏進那個屋子。”木頭不滿的批評我們,胡師爺沒有做任何的辯解。

大家都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木頭見我們一個個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他繼續愁眉苦臉的說,“這下好了,我們該怎麼辦?”

對呀,我們該怎麼辦?

我也愁眉苦臉的低下頭,一低頭鼻孔裏滴出血來。

我伸出滿滿都是灰塵的手,滿不在意的用手背一擦。

“這裏是北海島,肯定會有村莊的。”胡師爺一種極為冷靜的口吻說。

說完,我們的目光都平平轉向他,他不經意的低頭咳嗽兩聲,整張臉都漲紅了,是紫色的那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