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廢土入嘴,怪味難喻,簡直難以下咽,令人直欲嘔吐。
岢嵐一陣強烈咳嗽,就把大部分廢土咳了出來。
然而,饑餓還在,岢嵐攪動舌頭,把剩餘的那點廢土,像喝藥一般,強行咽了下去!
頓時,噩夢降臨了。
礦山裏的廢土,可不是母星上那些柔軟濕潤的泥土,兩者近乎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它的硬度堪比金屬,超越砂礫,黏在一起時又密不透風,好比橡膠。
吞下去,就算是小小的一撮,也無異於割喉。
岢嵐當場就感覺到自己的喉管裂了,廢土就像刀片,一點一點地刮著,這種痛苦,常人難以想象。
岢嵐本能就要嘔吐,可惜,廢土有黏性,像吸盤一樣吸在喉管,隻能下滑,無法外吐。
鮮血從岢嵐的嘴巴裏滲出,他痙攣般地渾身顫抖,胃液翻湧,從鼻子裏噴了出來,眼淚和鼻涕甩的到處都是。
總算,廢土咽進了喉管,進入胃部。
接著,噩夢延續到腸胃。
劇疼!窒息!反胃!絞痛!
整整十五分鍾,岢嵐都在地獄與噩夢間徘徊,渾身冒汗,嘴鼻噴血,一會像野獸般嘶吼,一會像困獸般抽搐,遠處來看,簡直不成人形!
最後,岢嵐昏了過去,一顆牙齒、若幹牙齒碎片,從嘴巴裏滾落出來。
又是一段不知長短的時間過去。
岢嵐沒死,昏迷中他上吐下瀉,最後在一地狼藉中蘇醒過來。
“我,還活著啊!”
岢嵐默默念著,他揉著肚子,餓感消失了些,但依然不敢回憶此前的噩夢!
廢土這個詞,岢嵐現在連回憶都不敢回憶!
相較之下,他寧願去吃十回shi!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岢嵐又餓了!
餓到他又去捧起了一抔廢土。
這次下咽,數量依然不多,可奇怪的是,岢嵐竟然有點習慣了!
是的,就是習慣。之前的噩夢體驗不再襲來,這些廢土,竟似軟了一些,也不怎麼引起反胃,吃入肚子,也僅僅有輕微的絞痛。
“真的好像在吃土啊!”
岢嵐驚訝地喃喃,他指的‘土’,是母星描述的土壤,雖然無味,但也不會帶來痛苦。
這一次,岢嵐沒有暈過去,於是,他也就感受到了肚裏的微妙變化。
他的肚子,或者說他的胃,就好像一個熔爐!
會發熱,會旋轉,會攪拌,會溶解,把吞入的廢土一點點分離、消化,接著轉化成一股股細細的暖流,成千上萬,反饋給岢嵐的身體。
岢嵐不僅不餓,並且還感到身體在變強,骨骼在變硬,肌肉在變有力!
岢嵐用手去插土層,足足插入了半個手掌,而在此之前,他可是要努力挖,挖破皮、挖出血,才能挖出一點點廢土呢!
感覺中的變化是真的!
岢嵐驚喜莫名,熱淚盈眶:活下去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