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立軒看著女孩雀躍地打開冰箱門,拿出一串葡萄去洗,洗好了裝在盤子裏卻並不拿過來,而是放在了沙發邊的小茶幾上。然後她走過來坐在桌子邊,雙手撐著臉看著他說:“小葵花,我給你洗了葡萄,不過現在不能馬上吃喔!因為剛從冰箱裏拿出來,太冰了對腸胃可不好,而且,你還是個小傷員,要乖噢!”
什麼?小葵花?應立軒直抽抽,然而他現在是一張鳥臉,再抽抽也看不出表情。看來小葵花是這個女孩給自己取的名字了,想當初,初變人形時,他給自己取了名字叫應立軒,那可是氣度不凡的意思,如今卻被叫成了小葵花這樣的傻名字,實在有損他的風流瀟灑和氣宇軒昂,然而沒辦法,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女孩子美麗的臉蛋突然湊近,在他的鸚鵡嘴巴上親了一下。女孩子的嘴巴甜甜軟軟的,應立軒不由老臉一紅,當然,鳥臉上自然看不出端倪來。女孩眨巴著水水的大眼睛說:“小葵花,你好漂亮啊!我真喜歡你啊!等你傷好了,不要飛走好嗎?”
他突然地就想起,在幾百年前,當他還是一隻不能化形的小鸚鵡時,曾經有過一個女主人,也是一個美麗的姑娘。姑娘是深閨裏的小姐,每天對著他吟詩、作畫、彈琴,跟他說很多話,都是不會對別人說的心事,甚至對她的娘親也不會說,對她的貼身丫頭也不會說。
後來小姐出嫁了,把他帶去夫家,他又有了一個男主人。男主人每天都來看小姐,小姐非常快樂。後來,男主人來的越來越少,小姐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小姐病了,病了很久,起先男主人經常來看望小姐的病情,後來也漸漸不來了。
有一天,小姐把他從大籠子裏放出來,對他說:“緗緗,你走吧,飛到天空裏去,自由自在地飛走吧,飛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你走了,我也就走了。”他不想走,小姐趕了他好幾次,甚至發怒了,最後他隻好飛走了。他飛了很遠,在一個林子裏,他摘到一種很甜很好吃的紅果子,於是他高興地采了一顆,叼在嘴裏,飛回去想給小姐嚐一嚐。他飛回去的時候,小姐不在,滿屋的白色,還有一個牌位,聽下人們說,小姐在一個夜裏沒有了。
沈靜安看眼前的小葵花剛才還好,現在怎麼反倒有些蔫蔫的沒精神了,就著急地跑去叫張大師。她帶著張大師進來,一邊還問著:“張大師,小葵花醒了,剛開始還好的,怎麼後來就蔫蔫的沒精神了?您再給看看,要不要換藥呢?”
張大師笑眯眯地看過來,應立軒立刻警覺地直起了身子,暗道:這老家夥可不是個凡人,但是身上也沒有妖氣,不知是什麼來頭?
張大師笑嗬嗬地說:“不是很精神嗎?傷口結了痂就不用換藥了,慢慢養就可以了。這傷可不是一下子能好的,總要慢慢來。”
“張大師,我洗了葡萄,可以給它吃嗎?”
“可以少吃一點,其實更適合它的是葵花籽、玉米、花生米、高粱、稻子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