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是個無賴,一無所長,卻好吃懶做愛賭博。他從小就沒了媽,親爸又再婚生了另一個親兒子,那個兒子又乖巧學習又好,以至於當父親的完全忽略了自己還有黑皮這麼一個兒子。黑皮沒爹管沒娘教,又懶又窮討不到老婆。他早就對沈靜安起了壞心思,看她又漂亮又不諳世事,而且還是孤身一個人,就忍不住動了壞腦筋。他知道她一直在尋找平之先生,於是今天終於得了機會,把她騙上了路。
這個黑皮,一路上琢磨著該怎麼辦。他先是在路上突然地停了車,說車子拋錨了,然後假模假樣地去把引擎蓋打開,裝模作樣的修理鼓搗,其實心裏則是在緊張地想,怎麼把小姑娘騙去他事先找好的那個小屋。他雖然是個無賴,可也沒幹過大奸大惡的事,所以此刻他緊張得冒了汗。沈靜安拿出自己的紙手帕給他,說:“黑皮哥哥,擦擦汗,不著急,慢慢來。”
紙手帕還帶著淡淡的抹茶香,黑皮一哆嗦,看著她純真關切的笑臉,心中不免猶豫起來。他鬼使神差地就說車子修好了,在沈靜安崇拜的恭維聲中,他開車上路,繼續朝著城隍山前進。等開出了一段,他又開始懊悔:“真慫,計劃這麼久,難道就這麼算了?不行!”
他們的麵包車開到了城隍山腳下,黑皮對沈靜安說這後山有條小路,可以直接開到博物館的後門停車場,不用收停車費的。沈靜安傻乎乎地說:“好啊,謝謝你黑皮哥哥,今天多虧了你!”
黑皮聽了又是一哆嗦,他想,先帶了小丫頭去胡亂找一番,等天晚了,再騙她跟自己去那間事先準備下的隱秘小屋。他帶著沈靜安先是在博物館,以及山上各處胡亂找了一圈,然後裝模作樣打了幾通電話,告訴沈靜安說活動似乎取消了,又似乎轉到河坊街去了。
他帶著沈靜安下山去了河坊街。河坊街上一個老茶館裏,正巧有一位美院的老書法家在寫字,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沈靜安興奮得擠進去觀看,還跟老先生討教了一番。黑皮在外圍等得百無聊賴,等了好久才見沈靜安出來,還一臉的興奮,手裏展開一幅字給黑皮看,上麵寫著“上善若水”四個字,還有書法家的簽名和印章。
“這要買的吧?”黑皮問。
“是啊。”
“多少錢?”
“很便宜的,才五百塊。”沈靜安撿了大便宜般地樂。
“五百?就買四個字?一個字八十塊?”
“哎呀,今天老先生是做個慈善義賣活動,一共隻出售十幅字。老先生是看我有緣,才給我破例加了一幅,而且我要求寫什麼字他就寫什麼,而且隻收我五百元!這要是放在平時,起碼要好幾千呢!而且還買不到!今天我真是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