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生有那麼一瞬間,真會覺得自己師父,也就是三長老,也就是向富貴……是用那玩世不恭的外表掩飾其內心的哀傷。
比如這陀枯峰,又是陀,又是枯,且峰上連一處像樣的屋子都沒有,師父隻是住在簡陋洞府之中,而自己那一處洞府,也是師父臨時開鑿出來的。此時此刻又從那何生都不忍直視的部位掏出來的什麼殘陽心法,而且還有師父那極具凡間氣息的姓名…
總覺得師父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師父,殘陽是不是有些不太中聽啊,”何生試圖交涉,“咱們改個全陽好不?整陽也行。”
“黃口小兒懂些什麼,”老者瞪了何生一眼,隨後用腳去踢了踢胖頭鸚鵡,“差不多便可以了,戲太過。”
下一刻,胖頭鸚鵡便是在何生詫異的目光當中重新撲扇著翅膀落到兩人之間,像是隻沒事兒鳥一般,直接張開鳥嘴,“向…”
“啪!”幾根白色羽毛散落。
“還說!還說!讓你說的時候不說!不讓你說的時候瞎說!起來!”
鸚鵡第三次落到兩人之間,鳥嘴閉得死死的。
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說起正事,“接下來你便好生修煉這殘陽心法吧,這呆頭鳥你帶好,開口幾年不要與此鳥分開。”
“為什麼?”何生隨口問道。
“此鳥是為師費盡千辛萬苦尋來了,”老者臉色頗為認真,“本身氣息與心法相得益彰,待在你身邊,可以事半功倍。”
“隨手撿的,隨手撿的!”豈料此時胖頭鸚鵡又來拆台。
何生連忙擋在此鳥身前,將老者手掌攔了下來,“師父,我權當啥都沒聽見,您就手下留情吧?”
自己並不知道為何此鳥在每一次被師父打得口吐鳥血奄奄一息之後,馬上便能生龍活虎,不過生怕師父打鳥打習慣了,從而因為自己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之事,而……
“你都沒聽見?那就好。”老者放下手臂,恢複了古道仙風的樣子,“心法你且先看著。”罷便遠遠走向洞府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老者重新回到何生身邊,將道袍下擺向上一撩,又是伸手開始掏…
下一刻,隻見老者掏出一破爛白瓷碗,其中半碗稍稍有些粘稠的湯水正來回晃蕩,“來,將這碗瓊漿玉液喝下,往後每過三日便要喝一次。”
“師…師父。”何生臉色慘白,原來這蒼月仙門還收心理變態……
“便宜藥水!便宜藥水!”豈料胖頭鸚鵡又是說道。
“瞎說!這可是老夫花了大價錢的。”老者瞪了此鳥一眼,但並沒有下手。
而一旁何生聽到鳥語之後,便大鬆了一口氣,原來事情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一回事,便很是幹脆地將碗接過來,仰頭一口喝下。
味道極壞,口感極差。何生初步評價,不過想必也用不著再次評價了,這東西不管喝多少次,能覺得好喝了那真是怪了。
“便宜藥水”的味道隻有一個字,苦,而且是極苦無比,何生剛倒入口中,那臉色直接扭曲起來,不過要光是苦還好說,大不了眼睛一閉大口咽下去就得了。
不過口感的問題便是來源如此,不知是這“便宜藥水”的粘稠,又或者是什麼原因,總之何生該死就是咽不下去,隻能等待其自己慢慢順著何生嗓子眼向下流動。
十息過後,何生大口喘著粗氣,“總算活過來了…”
“怎麼樣,味道如何?”老者此時竟好死不死地再來“插上一刀”。
“師父,你方才說,這東西每三日就要喝一次?”何生再三確認道。
“不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