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有種想與王功道別的衝動。
方才自己也是一時腦熱,與奚珠起了衝突,但此時想起來仍舊那麼讓人上火。
不過話又說回來,方才自己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膽子敢與宗門長老叫板?這也怪那個奚珠,先不說實際上可能七老八十了,為什麼偏偏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這著實讓自己尊敬不起來。
不去想了,想多了全是眼淚,還是先回峰收拾收拾行禮,跟那老頭還有王功,還有五師叔道個別,笑話,自己把一個長老惹到用市井流氓的招數打自己的程度,那後果是什麼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
說收就收,回到陀枯峰之後,何生在自己那破洞府內看了一圈……好像沒什麼可收的,唯一讓自己記掛在心頭上的那入宗之前贏下的好多銀票以及入宗後每月下發的靈石,如今已經隨著自己正式晉升修士行列,被放在了須彌芥子袋當中。
見此,何生倒是樂得輕裝出行,轉身走出洞外,步至歪脖樹下,衝莫名其妙的老者深行一禮,“師父,徒兒要走了。”
“乖徒兒,吃錯藥了?”老者很是關切地問道。
吃錯藥那也隻能是你給的。何生心想,同時一屁股在老者對麵坐下,“哎,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你何時惹到為師了?”老者一頭霧水。
“不是你。”
“不是為師?”老者細想一番,“那宗內就沒有什麼你不該惹的人了啊。”
何生雙眼一亮,“真的假的?師父你能耐這麼大?”
老者謙虛一笑,“當然是真的,要不然為師日複一日地贏那些個老鐵公雞的靈石,為何還能活得如此逍遙快活?”
“就算我惹到掌門真人也不打緊?”何生試探道。
“嗬嗬嗬,當然不打緊,不過你怎麼能惹到玄易頭上去的?”老者輕捋長髯。
聞言何生心中大定,也沒了收包走人的念頭,笑道,“我當然不可能惹到掌門真人頭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祁白峰那個叫奚珠的八長老,口下一點都不積德,害得我也是火氣一冒跟她對噴了兩句……師父,你做什麼?”
何生正說著,卻發現老者起身往自己洞府走去。
“徒兒要走了,為師向親自給你收拾一下行禮。”
“啥?師父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廢話,臭小子你剛才也沒說自己惹到的是奚珠那丫頭!”
“連掌門真人都不怕還怕那個小丫頭?我看你之前那些天花亂墜都是吹出來的吧老東西!”
“你叫我什麼?!你這個孽徒!”
……半個時辰之後,刑策峰之上。
“你是說陀枯峰上傳來震天叫罵聲?”權澤看著眼前巡邏持事弟子。
“是,”持事弟子躬身作揖道,“弟子原本已經結束巡查,正向回走,路過陀枯峰時卻聽到峰上好似有人吵架一般,罵聲震天。”
“你給我複述一遍。”
“是,弟子聽到…”
“等等,太過汙言穢語之類的,便不必複述了。”
“回六長老,那就沒有了。”
“……”
陀枯峰歪脖樹下,對坐的兩人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何生著實佩服師父的罵功,與自己對噴半個時辰竟然不帶喘氣的,“那個奚珠,到底什麼來頭?”
與何生勞累過度不同,對麵老者是被何生的頂撞氣得呼呼直喘,不過聽得前者正經發問,便是開口答道,“這可是相當長的一段故事了。”
“那就長話短說。”何生說道。
“嗯,說完了。”
“…師父你還是長說吧。”
老者甚是欣慰,“這才對,年輕人欠缺的就是耐心,且聽為師同你細細道來……”
奚珠的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讓何生驚訝的是此女確實與自己一般年紀,自打六七歲那年便被掌門玄易真人親自帶回山裏,作為宗內七名長老共同的弟子培養,甚得七人喜愛,且掌門真人甚至在兩年之前為其新立一峰名曰祁白,由此女任首座,自此之後人前喚七人前輩,人後則是以大師父到七師父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