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保持著抬頭看天的姿態，整個人都呆滯在那裏，始終無法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他臉色泛白，極度複雜，仿佛魂魄已經離體了般，一動不動。
宋飛揚不比莫辰好，同樣立在原地，目光深邃的看著天際。
餘波吹拂，長發飛揚，長袍獵獵作響，他卻如木樁，似岩石，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是她，真的是她，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宋飛揚的心很亂，亂做一團麻。
牧家劍訣，九天攬月，還有那一閃而逝的倩然身影，他怎麼可能看錯。
即便他沒有莫辰的瞳術，可窺探真容，但數十年來魂牽夢縈的身影，又怎麼可能看錯。
他呼吸有些急促，血液有些凝固，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她嗎？”良久之後，宋飛揚看向莫辰，輕喃的問了一句。
莫辰沒有回話，他收回目光，看向牧深，問道：“當年，穆熙妍，真的死了嗎？”
莫辰的心也很亂，他和穆熙妍之間也有很深的情誼，而且此行東海，就是和宋飛揚一起了解此事，化解宋飛揚心中的結。
那獨特的劍意，那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瞳術下，絕不可能看錯。
那隱藏在地下深處，從中走出的，絕對是穆熙妍無疑。
無論是他和宋飛揚，都沒有親眼見到穆熙妍之死，她的死，乃是牧家傳聞，那她，又真的死了嗎？
或許至始至終就有懷疑，如今看到那身影，還能不懷疑嗎？
牧深雙目深鎖起來，他搖頭道：“這件事，或許隻有牧冥天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牧冥天！”宋飛揚輕輕咬出三個字，沒有絲毫情感，他邁出腳步，朝著家主府而去。
莫辰伸手攔住了他的腳步，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也一樣，但眼下，還不是質問的時候。”
宋飛揚沒有回頭，依舊毫無感情的道：“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情，就不應該攔住我。”
莫辰道：“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知道你的心已亂，更不能讓你此刻就去找牧冥天。”
“讓開！”宋飛揚冷道。
莫辰站在他的身前，正色道：“除非我死！”
錚！
忽然，宋飛揚的身上傳來一道錚然之聲，一把黝黑的長劍悄然浮現，然而三尺三的長劍，卻隻剩三節，正散發著一股古樸蕭瑟的氣息，讓人感之心痛。
“銷，銷魂劍，你是宋飛揚！”
一旁的牧深似乎認出了這把充滿蕭索之意的斷劍，猛然驚呼出聲。
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都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梁文耀和濮華青臉色一變，紛紛來到莫辰身側，擔憂的看著兩人。
莫辰和宋飛揚可是好兄弟，他們自然不想看到兩人打鬥起來。
“自從七十多年前，銷魂劍隨我血戰牧家，自此塵封七十餘年，劍身雖已斷，我卻不離不棄，如今，我再執此劍，你可明白為何？”宋飛揚看著莫辰問道。
莫辰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明白，但不是現在，我答應你，煉器大會上，定會要牧家給個交代，我，與你並肩再戰！”
宋飛揚沒有出聲，但臉色依舊決然，莫辰繼續道：“她既已出現，總會再現身，不要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