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佇立在門外聽到辦公室裏傳來譚總監和楊女士刺耳的爭吵聲時,我心想大事不好,隻在心裏默念:拜托拜托,菩薩保佑啊,千萬不要是因為那件事,千萬別!這可是在辦公室!
我和蔣哥趕緊回到辦公室,一聽兩個女人的爭吵內容,我心裏的大石頭終於算是落了地,幸好不是因為那件事。
原來,身為大公司財務總監的譚總監和身為小公司的楊女士,因為最近幾個月的賬款明細而爭執不休。譚總監一口咬定楊女士的賬單明細有問題,大公司投入明細和小公司收支都存在差口。而楊女士隻是強烈的回應著說,沒有問題,所有公司進賬都是一筆一筆做實了的,絕不會存在故意亂做賬的問題。
兩個女人之間的財務糾紛愈演愈烈,職場經驗豐富的譚總監有數據、有證據,而楊女士則一個勁兒的搖頭否定,顯得非常無助。
雖然有我和蔣哥在旁邊勸架,但收效甚微,情緒激動的譚總監越說越激動,甚至開始噴髒話了。
我見影響不好,趕緊準備上前把公司防盜門關上。可譚總監眉毛一挑,怒氣衝衝的扭頭衝我吼道:“小霖,你關什麼門,開著,我就是要讓全公司的人來看看,這個女人是如何一筆一筆把賬算進自己的腰包的。”
這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譚總監尖銳的聲音把江山公司的一些職員給招引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堵在門外,好像是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笑話。
一見此狀,我也無力回天,可心裏卻別提多急了。我知道,楊女士平日裏是一位性格溫柔的女人,對老板一向唯唯諾諾,說話都不敢大喘氣,今天八成是被逼急了,才會如此大聲的回敬。
我心裏難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楊女士平日裏對我和蔣哥的工作和生活關心頗多,這樣一個女人,竟被譚總監罵的狗血淋頭,我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論從人品還是情感上來說,我都無法接受譚總監的說法。如果真按照她的說辭來分析,那楊女士成什麼了?那不成了算小賬、破壞公司財產的罪人了嗎?往輕裏說,這是損害公司利益,往重裏說,這可是經濟犯罪,是要坐牢的啊!
正在我心中著急不已的時候,我一瞥楊老板的辦公室——竟然大門緊閉!難道他就沒有聽到譚總監正在指著一向文靜的楊女士罵罵咧咧的嗎?
沒見過女人這麼大脾氣的,前一刻還在大老板的辦公桌前“紅袖添茶”步履盈盈,這一刻卻在潑婦罵街、不依不饒。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蔣哥也看不下去了,可能由於激動,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譚——譚總監,有話——好——好說,楊女士不是那樣的——人,實在——搞不清楚的地方,就——就請楊老板出來一一核實,何必在這裏動——動——氣。”
蔣哥的話,一下子找對了要害。對呀,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無憑無據的為什麼要如此罵罵咧咧?再說了,你要真覺得楊女士有意隱瞞、侵吞公司財產,那你自己去找楊老板理論啊,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
“核實?核實是嗎?”譚總監舌根兒都快跳出嘴唇了,“我很樂意核實啊,我是站在公司的利益上質問她,我是公司的財務總監,連這點權力都沒有了?”
說話間,橫眉冷對、麵無表情的譚總監一甩頭發,直直的瞪著眼眶微潤的楊女士說道:“嘿,你幹嘛?你背著公司幹的那些齷齪事兒敢拿出來曬曬嗎?”
我一聽這話,頓時覺得這話鋒不對!這像是話中有話的意思。難道譚總監真是鐵了心要讓楊老板難堪嗎?這個對感情已經絕望的女人,難道真的不顧及同事之間的一點點情誼了嗎?
沒曾想,楊女士一言不發,隻是委屈的搖著頭,求譚總監別再糾纏了。
可譚總監卻是越說越興起,竟一下子揚起手朝楊女士的頭發薅了過去,那動作之快,快到我和蔣哥都來不及反應。
出於本能的楊女士一下子伸出手去護自己的頭發,可沒想到,她這個動作卻徹底激怒了氣頭上的譚總監。
“你他媽個賤女人,還敢還手?”譚總監徹底憤怒了,她伸出雙手衝向正低著頭保護頭發的楊女士,似乎要將一段埋藏多年的不共戴天之仇徹底清算一般,她瘋狂的扯著楊女士的一頭秀發,嘴裏還不停的咒罵著“賤女人”“家庭”“第三者”之類的胡話。隻見從譚總監手中簌簌掉落了一把又一把的黑色發絲,楊女士難忍這樣的羞辱和疼痛,也不顧公司上下員工圍觀的尷尬,竟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時的她,顯然已經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