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不到,一打啤酒都還沒喝完,一個小小的雅間,收銀台居然開出了360元的天價!
我一看單子,呼吸差點兒背過去,我嘟囔著這也太貴了,能不能打點兒折之類的廢話。誰知那兩個攔著我去路的大漢鄙視的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這裏不打折,我也不再廢話了,趕緊買單得了。
我很不情願的掏出四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收銀台的小妹兒,一邊繼續委屈的碎碎念道:“菲哥剛才還說以後到這裏來會給我打折的呢,真是的……”
這聲音雖然很小,但耳尖的收銀小妹兒和兩位大漢似乎都聽到了這句話。收銀小妹兒手上的動作一遲疑,兩位大漢麵麵相覷,而後,一個大漢以厚重的聲音問道:“你跟菲哥什麼關係?”
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就是一麵之緣唄。我就把剛才菲哥到雅間裏和我喝酒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沒想到話音剛落,兩個大漢竟同時笑容滿麵的對我點頭哈腰,說著什麼有眼不識泰山、請我多原諒之類的話,收銀小妹兒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重新給我打了一張單子,不過金額不再是360元了,而是99元。
“哥,長長久久的意思,歡迎您下次再來啊。”收銀小妹兒愉快的目送我離開,兩位大漢在我身後也不停的招手。看來,菲哥的話,並不是酒話,他的麵子,也確實有些麵積。
出了酒吧門口,剛才的喧囂和鬧劇似乎一下子消散開去,迎麵而來的,則是我必須麵對的工作和生活。雖然有黎哥為我“撐腰”,但工作上的壓力和委屈還是瞬間湧來,我真想撥通姐姐的電話,向她訴說我的委屈,可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從酒吧到家裏的一路上,我高度緊張的思緒,都在圍繞同一件事而展開。
回到家,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22:30了,但我不得不拿出手機,撥通了我曾經的上鋪兄弟朱文睞的電話。
電話終於被接起,可是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她問了問我的名字,再問了問我找朱文睞什麼事兒,緊接著,緊接著她娘的居然就把電話給我掛掉了!
我打錯電話了嗎?我再三核對,這的確是朱文睞的電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女的幹嘛掛掉我的電話?
就在我萬般疑惑之際,朱文睞的電話主動打了過來。一聽聲音,我知道是他本人。
“哎呀,小霖哥,對不起對不起,和同事在玩兒牌,她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小霖哥,找我有事嗎?”電話那頭,明顯安靜了許多,朱文睞熱情的嗓音讓我想起了很多曾經大學的故事。
“文睞,你還玩兒音樂嗎?”我嚐試性的問道,誰知,換來的卻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隔了半晌,朱文睞才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哥,不瞞您說,音樂這玩意兒,我基本上算是放棄了。”
“為什麼啊?!”我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他接著說道:“哥,那你……還在寫小說嗎?”
這一回,換我沉默了。
現實生活啊,似乎都把我們曾經學生時代的夢想敲得稀碎,就好比朱文睞熱衷的音樂,就好比我喜歡的文學,再比如陳靜渴望的唱歌,這些曾經的、最初的夢想,似乎都在現實中為了生活而讓步。朱文睞的一席話,把我倆都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當中。
不過,我還是強打著精神破冰起了另一個話頭,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直接把我現在的處境和所遇到的麻煩向朱文睞全部傾瀉而出,一句話,我需要他重新拿起吉他和鍵盤為我創作一首原創音樂,而且是越快越好。
電話裏的朱文睞,顯得有些為難。不過當他聽到我現在的艱難處境時,終於還是咬牙答應了。
“哥,實話實說,我隻能說盡力,因為好久沒摸了,我怕……”電話裏,朱文睞顯得很不自信。
“沒事的啊兄弟,你肯答應我,我就很高興了。我明天會盡快將腳本大綱傳給你,按著你的思路來,不用征求我的意見。”我頓了頓,再次鼓勵他道:“就像大學時的你一樣,天馬行空、我行我素!”
朱文睞的精神似乎一下子被我調動了起來,他答應了幫我忙,而且會盡最大努力讓客戶滿意。
放下電話,我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一半的地。一看時間,居然過了淩晨。雖然已經躺在床上,可我的腦海裏卻滿是陳靜的身影,我該如何請求她為我的推廣視頻出任模特兒角色呢?萬一要是被她拒絕,我可真的連退路都沒有了。
焦慮的思緒,竟迷迷糊糊的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過。
下午一點?我的天!陳靜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的飛機落地時間應該是16:15分,還來得及,我趕緊穿上衣服、拿上錢包,火速下樓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雙流機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