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君百染張了張嘴,慕雨舒一個犀利的眼視掃來,剛到唇邊的話君百染又咽回肚子裏。
“秀兒本來就是皇宮上下最讓人chong愛的小公主,我擔心她有什麼不對?”君百染道。
“好吧!當爺沒說,”夜長姬聳聳肩,轉口又笑嘻嘻的對慕雨舒道:“娘子,既然我們都來到洛城了,那我們就出去玩幾天可好?”
“隨便!”這或者是不錯的主意,因為她現在除了君非墨,似乎連君百染也要躲著。
“那我們走吧!”一聽她答應了,夜長姬高興的拉著她就走。
身後,君百染盯著那兩隻緊扣在一起的手,他瞳眸一沉,雙拳緩緩的搼起。
他們離開了龍鳳山,回到了客棧,休息了半天之後才出門去玩。
“君百染,你跟著我們幹嘛?我們夫妻是去培養感情,你跟著太多餘了。”看著身後多出來的尾巴,夜長姬沒好氣的道。
“是未婚夫妻,你們還不是夫妻。”似乎一連串的話中,君百染隻聽見這句。
“什麼妻都好,總之我們不需要別人跟著,你趕緊回去,別礙著我們。”夜長姬像是趕蒼蠅似的揮著大手。
但君百染隻是笑了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本人來洛城找五弟就是為了玩,既然五弟不在,你們當然得跟著我,不然我若獨自在洛城出了事,你們也逃不了責任。”
“君百染,你是成心的是吧?”夜長姬瞪著他,他才不相信這混蛋來洛城隻是為了玩呢!現在鬧著他們玩倒是真的。
“這話怎麼說?”君百染輕笑,“你們可以去玩,我也可以去玩,這沒錯吧?”
“誰管你!”
“哎!”君百染突然哎聲一歎,“我突然覺得頭疼,可是這裏又沒有太醫,慕大小姐,你的醫術可是比太醫都好,我這頭痛,我放心交給你。”
“君百染——”
夜長姬低吼。後者一反剛剛病怏怏的神態,笑得妖嬈,“我能去不?”
“不能!爺就是不讓你跟。”夜長姬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他,但回頭他就嘟起了感性的朱唇,撒嬌的道:“娘子,你說,你要他還是我爺?”
要誰,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選擇,但對此時此刻而言,這是一個敏感的問題。君百染烏黑的瞳眸眯了眯。慕雨舒也是一愣。唯有不知前後的夜長姬莫明。
“娘子,你傻愣什麼呢?”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太陽太猛,我們改天再去吧!”說罷,慕雨舒也沒管他會不會同意,又回到屋裏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把那兩個男人杜絕於門外,然後躺在*******睡覺,不知過了多久,她昏昏然然的,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黃昏日落,一抹矯捷的身影從窗台跳了進來,而在他進來之際,*******的人兒已經驚醒了,她猛然張開眼睛,利眸淩厲,直到她發現來人是夜長姬,她才淡下了眼中的厲色。
見她張開眼睛,夜長姬勾唇輕笑,“你已經醒了,爺正想要叫你呢!走,我們出去玩。”
“去哪?”
“跟爺走就是了!”夜長姬拉著她,然後從窗口跳了下去,“娘子,跳下來,爺接著你。”
看著張開雙手的男人,慕雨舒突然覺得好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偷偷摸措,搞得像是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夜長姬就那麼張著手等她跳下來,可是最後,慕雨舒雖然跳下來了,但卻不是跳到他懷裏,而是穩穩的站在他旁邊。
夜長姬扭頭看著她,愣眼了,“娘子,你還會武功啊?”
“會一點拳腳功夫,而且這高度……”慕雨舒抬手比比那還沒有她高的窗台,意思不言而明。
“嘿嘿~”
夜長姬一陣幹笑,他不就是想跟她多點互動,不過……
他瞥了窗台一眼,這高度雖然不怎麼樣,但對於一個女子而言,那就不矮了,可是慕雨舒竟然就那麼跳了下來,而且動作俐落,看來真如她所言,會點拳腳功夫,就不知道是深是淺。
洛城的夜市有點清冷,隻有那麼三三兩兩個人走過,可是當他們一路延著堤壩往下走,走到一個碼頭的時候,那喧嘩,那熱鬧,可真不是用一般的詞能形容。
“洛城以水鄉成名,遊夜湖是他們的習好,每到晚上,碼頭附近就像一個交流區,無論是小販還是客人,都會聚集在這裏。”夜長姬解說道。
這個地方他兒時來過,但那時候是去皇陵祭奠先皇,這個地方他也隻是知道,卻沒有來看過。
慕雨舒挑了挑眉不語,然而眼前的一切,她卻亮眼了。
這個地方若說勝比杭州西湖也不為過,大紅的燈籠延著碼頭兩邊的湖堤延伸,照亮了碼頭的周圍,而碼頭的兩岸,小販們整齊有素的行成兩排,每個小販的車架上也點了一隻燈籠,但不同的是五顏六色的,這樣的風景,讓整天碼頭看來更是奪目。
“走,我們去遊湖。”夜長姬拉著她走現碼頭。
湖邊,大大小小的船隻停靠著,船上麵都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小東西,有的是貝殼,有的是彩石,還有的是綾羅綢緞,五彩繽紛。
“那個嗎?”果然是錢多的人,夜長姬一抬手就指了這裏最大最豪華的大船。
慕雨舒瞥了他一眼,“你錢多沒地方花嗎?那艘!”她小手一指,夜長姬頓時傻眼了,“小舟?不是吧?這小舟小得一個人都躺不下,去玩不是要玩得舒服點嗎?”
夜長姬實在不明,真的不明,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她怎麼就選了個不起眼的。
慕雨舒略過他的聲音,直接對船家說道:“船家,雙漿,不雇人,小舟我們自己劃,你有意見嗎?”
最後一句話,慕雨舒明顯是對夜長姬說的,夜長姬見她一臉堅持的表情,隻好chong溺一笑,“行,你喜歡就好,爺聽你的。”
就這樣,兩人上了小舟,一人拿著一隻漿,慢慢的劃出了湖邊,漸漸的向湖外遊劃而去。
借著舟上的燈籠,趁著星光月色,他們一邊賞著湖景,一邊閑聊。
“娘子,小公主的常青草枯萎了,那還能找到別的藥代替嗎?”
“還有一種藥可以代替,可是這種藥卻比常青草更難尋。”說到此事,慕雨舒不得不歎氣,常青草那已經是稀藥中的稀藥,以前隻聽前世的爺爺說過他們家的某位老祖宗有得到過這樣的藥材,但那時她也隻是看過圖,聽說過,然而現在常青草是找到了,但卻沒有了,要再找到第二株那是不可能。
“什麼藥?”
“紅丹子。”
“紅丹子?那是什麼藥?爺聽都沒聽過。”
聞言,慕雨舒輕笑,“要你聽過的,恐怕更多你都沒聽過,世間萬物生,你敢說你見過這個世間所有的東西嗎?其實很多東西不是不存在,而是沒有別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不代表不存在。”
“哎呀,別存不存在的,你繞得爺腦袋都暈了,你就直說它長什麼樣,然後讓皇上出皇榜,爺就不信這天下沒有人能尋得到它。”夜長姬說道,有些東西也許難尋,但重金出勇夫,隻要有重賞,天下必然傾之而出,那到時候還怕找不到嗎?
“你說的也是理,可是這東西我也沒見過,更不知道它長什麼樣,但我知道,它與斷紅顏有相似之處。”
“與斷紅顏相似?那不是邪物嗎?這怎麼能治人啊?”夜長姬一聽驚了,“娘子,要不小公主我們不治了,你就跟皇上說找不到藥,然後這事我們就不管了。”
與斷紅顏相似的東西,一聽就駭人,然而那麼可怕的東西竟然要用在小公主身上,萬一出了什麼好歹,慕雨舒到時候就是有一千一萬張嘴都說不清。
“那是我答應的,我說過會治好小公主的病,人也不能言而無信。”慕雨舒美麗的以眸輕抬,傲然挺胸,墨黑的瞳眸裏散發著緊定,人可以平平凡凡的活著,但不可以畏畏縮縮的活著,如果每當遇到問題就退縮,那麼這個人的人生也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爺擔心你最後……”夜長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然而他雖然沒有說完,但慕雨舒也猜到他要說什麼。
“真要那樣,我也認了。”前世的時候,從小,爺爺就告訴她,醫者父母心,爺爺不要求你什麼人都救,但不該死的必須救,如果連這個也做不到,那就不要行醫了。
所以從小她就知道,十惡之人,她可以不救,但小公主,雖然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那麼天真善良,從宮女的事件之後,她的心裏也很矛盾,但有一點她卻可以確認,那就是她想救小公主,她不想這個正值年輕的小丫頭就那麼死了。
而且生在帝王之家,小公主也有自己的無奈吧!
“你這是死腦筋!”夜長姬語氣有些重,他猛然站起,但他卻忘了自己隻是在一隻小舟上,一隻小小的葉舟,又怎麼能承受得起他沒有規律的動作,所以當他才站起,小舟就大弧度的一個搖晃,夜長姬一個沒站穩,人就往前倒了下去——
紅唇與紅唇緊緊相貼,鼻尖與鼻尖的對立,彼此都清晰的感應到彼此的呼吸,兩雙眼睛都訝異了。
呆愣片刻,夜長姬趕緊坐回自己的位置,聲音支吾,“爺……爺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你生氣了?可是爺這次真的不是故意去親你的,爺是沒站穩,所以才發生了意外。”夜長姬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上次偷偷親了她的臉頰,結果她就自己跑到洛城也沒有告訴她,這親了她的嘴,她不會氣得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吧?
這次回答他的,還是耳邊吹過的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