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剛梳妝完畢,秦嬤嬤就帶著人來了,她的表情雖然很恭敬,但初晨就是從中看出了那麼一些不滿。秦嬤嬤直到去收起床上染著點點殷紅的白綾時,神色才緩和了些。她仔細看了看初晨的打扮,又給她正了正釵環,滿意的點頭,又交待了她一些進宮要注意的事情,彥信在外麵不耐煩的道:“怎麼還不出來?還吃不吃?”秦嬤嬤方放過了她。
“她這是怎麼了?”初晨對春意努努嘴,春意低聲道:“她帶著人在門外等了一個時辰了,想是怪姑娘起身晚了。”初晨環顧一周後,疑惑的道:“怎麼沒有見憐嬤嬤?”阿憐陪著她嫁過來,沒有道理在她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見影子。果然春意等丫頭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樣,她心中有數,便問:“秦嬤嬤,你叫個人去喚昨日陪我來的那位嬤嬤來。”
秦嬤嬤木著臉道:“請問娘娘,可是臉上有疤的那位嬤嬤麼?”
初晨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就是她,怎麼了?”
秦嬤嬤道:“娘娘初來乍到,不知道皇家的規矩也是有的。這位嬤嬤,人是極好的,就是臉上有疤,不適合在主子跟前服侍,隻能在外邊院子裏呆著,還請娘娘收回成命。”
這不是打她的臉麼?初晨心頭火起,冷笑:“你這話,可是說我寧國公府通府不懂規矩?連帶著王爺也是不知道這規矩的?”她陪嫁的人可是經過彥信首肯的,再說阿憐不比別人,就是彥信見了她,也是客氣的,什麼時候輪到這麼一個老奴才在她麵前作威作福了?
秦嬤嬤躬身彎腰:“娘娘言重了,老奴不敢。”
初晨冷哼一聲,沉著臉道:“你既知你是奴才,便該謹守本分,立刻讓人去將憐嬤嬤喚來。”
秦嬤嬤站著隻是不動,“回娘娘的話,這於禮不合,請娘娘三思。”
初晨氣極反笑:“我知道了,想必嬤嬤見過的貴人多了,我這個剛進府的小小王妃在你眼中不算是主子,既是這樣,我這裏也不敢要你服侍,你退下罷。”秦嬤嬤隻是不動。
初晨並不想在她剛進門的第二天就鬧出事情來,但人家打上臉來了,她也沒有躲著的道理,正在思考要怎樣既保全了自己的顏麵,又處理了秦嬤嬤的時候,彥信不耐煩的聲音適時響起:“怎麼了?”
見彥信沉著臉立在門口看過來,初晨不由向他靠過去略帶些委屈的道:“您來得正好,這位嬤嬤想是不把我放在眼裏,要把憐嬤嬤攆到外邊院子裏呢。”
春黛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彥信皺眉看著初晨道:“多大的事情,主子是你還是她?”
秦嬤嬤一聽忙跪倒在地,連聲道:“殿下,娘娘,老奴這是老糊塗了,已知錯了,還請娘娘責罰。”
見秦嬤嬤的樣子,初晨暗自感歎,果然是要當家人發話啊,看來今後她隻有好好捧著彥信才會有好日子過。初晨打定主意,隻要彥信不觸及她的底線,她就天天捧著他。見彥信看向她,秦嬤嬤是他麵前的紅人,想必他也不想太掃秦嬤嬤的麵子的,初晨見好就收,“秦嬤嬤想是糊塗了,便饒了你這一回。再有下次……嬤嬤是老人兒,便不用我說了罷。”
初晨心中拿定了主意,對彥信冷著的那塊黑臉也就不覺得那麼難看了。二人在桌前剛坐下,就有個穿著粉紅衫子的美婢送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那美婢跪在二人麵前呈上湯藥,還沒來得及說話,彥信便冷聲道:“拿走!”
初晨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彥信的臉色有些紫漲,悶聲道:“這是補藥。”初晨笑道:“那您便喝了呀!”就要喚那美婢取藥,彥信沒好氣的道:“你不吃,就撤了。”初晨有些莫名其妙,關心他他還不高興麼?再看眾人表情古怪,心知有異,也不再多問,卻留了一個心眼,想著下來要讓春黛去細細打聽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