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一三人被丁藥渣看見,一陣慌亂,欲返回山洞中躲藏,卻見丁藥渣隻看了他們一眼,便不再理會,全身戒備望向後麵。
三人因在崖壁下方,並不能看到正對崖上的情形。不過見丁老怪麵色凝重的樣子,定是他極難對付的對頭了。
這個對頭能在數招間將盲虎一斬兩段,又讓丁藥渣倉皇出逃,不知是怎樣的厲害角色呢?
現在正邪兩派高手俱聚於萬劍峰上,是無暇來此的。此山地處南疆,離十三疊樓和柳葉小築頗近。十三疊樓的錢川跟丁老怪素有交情,應該不會跟他作對。莫非來者是柳葉小築的不凡先生柳不煩?
對了,也隻有不凡先生那樣的人物能令丁老怪如此狼狽了。
楚江一尋思此時也是沒法上山了,不如就在此處看看不凡先生的仙容。打定主意,便倚著洞邊仰頭看著上麵,正好看見一支銀燦燦的飛鉤拽著繩索直取丁老怪。
丁藥渣武功雖高,然身在猛鬼澗上空不住搖晃的鐵鏈上,沒有左右閃避的餘地,更不敢跳起,見飛鉤直射而來,隻得向前一撲,整個人伏在鐵鏈上。飛鉤呼嘯著從他上方掠過。
也不知發鉤者用的什麼手法,飛鉤越過丁藥渣後,繩索一繃一拉,變成斜斜下旋飛回,往他背上切去。
好個丁老怪,聽得腦後風聲,也不抬頭,雙手捉著鐵鏈一轉,翻到鐵鏈下麵吊著,再往前一蕩,離開鐵鏈,在空中翻個空心跟鬥,已脫出飛鉤攻擊範圍。伸手一抓,再度捉住鐵鏈,將身體一提,雙腳也搭了上去,接著運氣翻身、立起一氣嗬成,又再站在鐵鏈上了。
“丁藥渣,你就盡管躲吧。今日,你死定了。”攻擊者收回飛鉤,站在崖邊森然說道。聲音低沉嘶啞,十分難聽。
楚江一在數丈下方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心道:“俗話說,人如其聲。見過的人都說不凡先生仙風道骨,談吐有方。此人聲音如此刺耳,語中滿是戾氣,定非不凡先生。”
想到極有可能是丁藥渣好事多為,招惹了心胸狹窄的隱世魔頭,心下釋然,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意味。
上麵丁藥渣嘿嘿冷笑道:“蟹奴,就算你穿了一身硬殼,要殺我,隻怕不容易。”隨即,一張瘦臉拉下,咬牙切齒道:“早知當初就殺了你。不然,小青就不會死在你手上了。今天你又來壞我大事,我便跟你做個了斷!”
被喚做蟹奴的人也恨恨道:“你還敢提當初!當初你折磨我,把我弄成這副模樣。個中痛苦,我要你十倍、千倍、萬倍償還。先殺你最愛的師姐,然後再殺你,都要慢慢折磨而死。”
他語氣中那股滔天恨意令楚江一等三人聽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丁藥渣聽了,又怒又悲,說道:“你要殺我,自來找我就是了,為何要去問蝶穀?當年要不是小青勸我,才讓你逃了一命,你竟然……恩將仇報,不是好漢所為。”
蟹奴嘿然一笑,道:“我不是什麼好漢,我本來就要將你們統統都要殺死。你們所有人。哈哈!”
話音剛落,鐵鏈如波浪起伏,猛烈抖動起來。
丁藥渣身處鐵鏈中段,離兩端山崖均有數丈距離,無處借力,難以一躍而過,唯有又再伏低,手腳並用抓-住鐵鏈。他附在鐵鏈上,如同驚濤駭浪上的一葉小舟,驚險萬分,但又始終不曾顛翻。
抖了一陣,蟹奴見徒勞無功,就停住了。
丁老怪乘機撩-撥道:“蟹奴,你要找我報仇,就上來,我們在這裏做個了斷。連炸藥都炸你不死,你還怕這小小一根鐵鏈不成?”
蟹奴哼了一聲,不說話,似是不願踏上鐵鏈,正在尋思對策。
“可笑,可笑。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無膽之徒。你不過來,我就要走了。”丁藥渣忘了適才說要跟人家做個了斷,現在又說要走,當不得也是個無膽之徒。
他說著就攀附鐵鏈,往對麵爬去。
蟹奴見狀,又將鐵鏈亂抖,逼他停下,這才咬牙道:“好,我就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楚江一在下麵聽他被丁老怪激將法激上鐵鏈,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目不轉睛望著上方,要看看他長的什麼模樣。
講道理,貓兒姑娘像貓,叫的貓奴。那龜殼人像隻老烏龜,叫的龜奴,呃,暫且如此叫吧。那人叫蟹奴,是不是長得像螃蟹?難道他長著八條腿不成?
他在腦中想象著一隻大螃蟹在鐵鏈上橫著爬行的情景,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