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雪崩,將山穀埋沒了大半,陽光灑在積雪上,依舊美麗。
可是,沒有人會去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因為在這美麗的景色下麵,沉眠著他們的好友,兄弟。
十三個人沒有停留,繼續上路,小心翼翼的踩在積雪上,深一腳,淺一腳。
他們不得不小心,怕一不小心就踩塌鬆散的積雪,掉落下麵。
沒有人知道下麵會是什麼,或許是山石,或許是溝壑,也或許,直達地獄邊緣。
氣氛異常的沉悶,沒有一個人說話,都低著頭默默地向前走著,不時地有人咳嗽一聲。
就連往常很是活躍的宋昕都低垂著腦袋,雙眼眼神渙散。
經曆了生死,她大幸,活下來了,可是有一個女孩,那是她這大半個月來新交的朋友,如今卻躺在了這千萬噸的積雪下。
每每想到這裏,她便想要流下眼淚,但是再也流不出來,似乎已經哭幹了。
一號等人默默地背著東西,跟著眾人,五人仿佛一下子蒼老的十歲,雙眼紅腫,卻顯得很平靜。
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們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願意去想,因為每每想起,心中便是一陣揪痛。
但是無論他們在想些什麼,顯然都擺脫不了失去兄弟、失去戰友的疼痛。
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精神恍惚,一號等人也是如此,隻有在看向字燕青時,眼中才會閃出道道精芒,如狼,如虎。
字燕青仿佛不知道五人在盯著自己,隻是自顧著走著。
他怎能不知道,一號五人那犀利的眼神,即便是其他人都能夠感覺得到,又何況是他。
走了兩個小時左右,走在隊伍靠後的字燕青突然停了下來
一號等個人瞬間止步,做出包圍的姿勢,恐怖的氣場散發開來,而後又瞬間消失。
一號問道,“怎麼了,有事嗎?”聲音中沒有憤怒,也沒有其他的感情。
字燕青目無表情,淡淡的說道,“沒什麼,肚子有點痛,想去方便一下。”
七號大笑,“哈哈哈,你的身體可真夠差勁的,一路上就你事多,不是方便就是係鞋帶,很忙啊!”七號兩眼睜得大大的,怒視著字燕青。
“你有意見?”字燕青依舊目無表情,眼神中甚至有著淡淡的諷刺。
七號再也忍受不住,幾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字燕青的衣襟。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們,沒有一個人上去阻止,即便是穆衡宇也沒有。
“是,我是有意見,很有意見,大有意見。要不是你,二號他們也不會死,所有人都不會死!”
字燕青一把甩開七號的手,冷哼一聲,“關我毛事,他們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要怪,也隻能怪他們沒本事,你們沒本事,活不了,救不了他們。現在倒好,朝我出氣,很行啊!”
“你......”七號的身體都在顫抖,額頭青筋暴跳,拳頭捏得炸響,就要忍不住動手了。
一號的人也是雙眼怒視著他,好像一群受傷的狼,想要撲上去撕碎仇敵。
“夠了,你這畜生,你,你給我閉嘴!”李老渾身顫抖,顯然氣急。
穆衡宇也憤怒了,那是曾與他共生死的戰友,無論活著還是死去,都被他所尊重,敬佩,不能容忍他人侮辱。
“夠了!燕青,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他們是為誰而死的,是為誰而戰鬥犧牲的,你很清楚,你認為你現在這樣說應該嗎?”
字燕青仰起頭看向穆衡宇,“穆衡宇,你少要教訓我,你還不夠資格。我就說了又怎麼樣,你來咬我啊。”而後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一臉猙獰,對他咆哮道,“別忘了,你從我這裏搶走的,你欠我的,還沒還呢,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一號此時沉了口氣,終於冷靜了下來,對字燕青道,“剛才是我們衝動了,很抱歉。”
字燕青自顧的整了整衣裝,一臉的冷笑,沒有回答。
一號閉下了雙眼,而後猛地掙開,眼神無比的犀利,逼向字燕青道,“不過,請你回答我,很嚴肅的回答我,自從所有人彙聚之後,你一共在夜間離開營帳十七次,行途中掉隊六次,請問,你都幹什麼去了?”
字燕青一臉嘲諷,“這不是一號大排長負責的事情嗎,來問我幹嘛。”而後一冷笑,“你問我我就要回答嗎?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