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問嘯滄桑。
他不是佛祖第二弟子金蟬子,他也不是西行取經人玄奘,此時的他隻有一個名號:真。
他想知道真理,雖然真理已經在他的麵前,但是他無法接受這種真理。
所以,他唯有去那西天,去那至高之地,去那一切事情的開端之地,將這真理從層層煙雲,重重厚土中挖出來!
他渴望真理,但是到這個時候,他又害怕麵對真理,因為可能真理會將他心中最後一絲的美好擊散,潰不成軍。
但是他沒有退路,從他走出十九層地獄的同時,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冤魂無人敢欺身上前,他身上那股濃重的業力,罪念深處更是無邊,磅礴澎湃,讓這些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都為之心寒,究竟是什麼地方塑造出了這樣一尊鬼神,難道他的出現便是為了罪孽代言?
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從地獄歸來,從十九層深處走出,朝著西天而去。
與此同時,佛音嘹亮的西天之地。
佛祖高坐於蓮台之上,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很好,唯有那隻不知蹤影的猴子。
這佛祖也漸漸知道事情可能並不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簡單,如果不止是仙佛之爭的話,那第三方是誰?妖族,不對...妖族分散太重,縱使是青帝,太一等人重現也無法將現在的妖族短時間凝聚,可若不是,天下中還有哪方會將主意放到那小猴的身上?
如果他還在,那這一切才算是真正的萬無一失。
不過又如何,就算是沒有他,自己的路也不容許被人改變。
那個座位將要出現,盯著它的人很多,很多...在這個仙道紀元的末法年代,這便是最後一次機會,此次機會泯滅之後,將無他法。
所以,他不能錯過,不管是什麼猴子,都無法阻止自己。
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響驟然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佛祖手中轉動著的珠串居然破裂一枚。
佛珠破裂,這可不是尋常的事情。
眾佛起身,齊齊望著這地方,怎麼回事,佛祖手中的佛珠凝集著無上的佛光,現如今竟然破裂,這難道是有人質疑佛法?!
“我佛,何人對佛不敬。”
“佛珠破裂,莫不是有人質疑佛法。”
眾人冷喝,心中無比憤怒,這乃是信仰,可如今竟然如此。
十八金身羅漢同時起身,等著佛祖下令。
佛祖伸手將那破裂的佛珠撿起,卻發現再如何也無法將其凝練唯一。
良久之後,佛祖歎息,輕輕說道:“看來,他來了。”
“何人?!”眾人疑惑。
佛祖口中念動嘹亮的佛號,將那佛珠泯滅成灰,仰天一拋,空空不見。
最終消失於天地間。
“既然已經不複存在,何必再起波瀾呢?”佛祖輕語,如同反問。
天地已經亂了,不是嗎?
風沙正起,大雄寶殿外,一身著白袍的男子靜靜而來。
手中持著一根朽木所雕刻而出的錫杖,步步生風。
“施主是何人?來西天所為何事?”門外僧人施禮問道。
“真。”白衣人隻說了如此一句。
不知道是他的名字為真,還是來此求真。
僧人未語,良久之後歎息一聲道:“施主身上冤孽深重,請先去西天功德池中洗上一洗...”
“何為罪?”白衣人反問。
“這...罪意甚大,如何廣而論之。”
“既然不知何為罪,我又何罪之有,既然無罪,為何要去功德池?”白衣人咄咄相逼。
“施主,此乃西天的規定,不過功德池,便無法拜佛。”
“我何時說我來此拜佛,既然本就不是為了拜佛而來,還有什麼必要進入功德池。”
“施主,你莫不是來此誅心,如此太過無趣,既然不是為了拜佛,那便早早退去吧。”僧人說道。
“何人規定來此必為拜佛,我所求甚簡單,隻為解開心中迷茫,何為真!”白衣人問道。
“真為心中所求,施主莫絲毫答案都沒有?”僧人反問道。
“於我而言,無佛便是真。”
聽到這話,僧人大怒,麵色變化,冷聲嗬斥道:“你此言何意,口中出言挑釁,對佛不敬!”
“為何人人都要敬佛,佛可曾學著敬人。”白衣人質問道。
“妖邪,妖邪,你心亂了,我這就超度你。”僧人冷喝。
白衣人冷笑:“所謂的佛,便是一言不合便妄動殺手嗎?難道在佛的眼中,人命便如同草芥一般毫無價值嗎?難道佛口中整日而言的抬腳愛惜螻蟻命都不過是虛妄嗎?!”
僧人麵色變化,不得不說這個白衣人的確是太難猜忌,根本無法知道他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麼,口中一言一行,皆為觸怒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