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有看見太子傅佑天的身影,便聽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爽朗:“三弟,怎的成親大的事情居然不邀請我?莫不是,還在記恨著哥哥我!”他一身玄青色的長跑,白金冕冠將烏黑的頭發束在腦後露出飽滿盈亮的額頭;整個人看上去沉穩內斂,頗有幾分帝王的風範。
“太子千歲!”頓時堂下眾人立馬跪迎高呼。傅佑天隨意的擺擺手:“都起來吧!今日乃三弟大婚,一切俗禮皆可不必。”
傅佑明的臉上依稀掛著淺淡的笑容,滾動輪椅上前微弱的說道:“臣弟隻是見大哥你公務繁忙,便不便叨擾。這娶妻一事,本就是些小事情也自然沒有驚動了大哥!若大哥心有怪罪,還請見諒!”
“三弟這麼有心,為兄又豈會怪罪?”傅佑天笑意淺淺的說著,目光卻在沈流蘇的臉上搜索。傅薇薇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不曾言語半句,眸子裏盡是對沈流蘇的鄙夷和厭惡。
哼,醜女人憑什麼配的上我的三哥?
其餘堂中之人見太子也來了,便不敢再多有言語,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雲朵雖是有出麵維護之心,可是等到雲子騫將輕重緩急告訴她之後,她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傅佑天看了看沈流蘇,而後才看著傅佑明又道:“其實皇兄也想一睹這王妃的真容。據聞將軍府的兩位小姐都是蕙質蘭心,聰明剔透的女子;這大小姐素來長去宮中,自然是常見的。隻有這二小姐嘛,聞名不如見麵!三弟,你何苦這般小氣,不過是讓諸位見見王妃真容,一睹她的風采而已!”
太子也這般說,傅佑明頓時心中為難。
他不是一個喜歡受別人操控的人,可是如今扮作癱瘓,許多事情卻諸多不便。
如今傅佑天一定要看個究竟,隻怕也是來探虛實的。
傅薇薇是見過沈流蘇容顏的,她挑眉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看個究竟呢?人家容顏盡毀已經很悲痛了,你們還要在人家的成親的時候在別人傷口上撒鹽!”傅薇薇扯著傅佑天的衣角,揚起那張看似天真無邪的臉,哀求著說道:“太子哥哥,你也不要看了嘛!不然,三嫂的心裏會好難過的!”
沈流蘇陰沉的臉頓時多了幾分殺氣,她努力將殺氣隱藏起來,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日無異。隻是心中,已有了計較!
“此事,王爺心中自有思量。”忽然一道聲音傳入沈流蘇的耳朵裏,她側目望去依稀看見五米開外的雲子騫嘴唇微微的動了動。沈流蘇知道這是少見的密室傳音,她微微一笑以同樣的方式回答:“我不過一小女子,能做什麼?”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就好像她真的是弱柳迎風一樣的柔弱。
雲子騫微微一愣,雙眼裏的城府越發的深了幾分:她居然也懂得密室傳音?還小女子……雲子騫想到這個詞,忍不住笑了出聲。若非雲朵告訴他,那日在城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子騫倒是很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披著紅蓋頭的女子是弱柳迎風的。
隻是現在嘛……打死他也不信!
“哥哥,你在笑什麼?”雲朵看雲子騫居然在笑,嘴角不微微的動了動,不禁好奇的問道。她順著雲子騫的視線看過去,正是沈流蘇站著的位置。
雲子騫的臉上又恢複了那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壓低聲音回答:“沒什麼!”
雲朵覺得很沒勁,嘟著嘴又把目光投放到傅佑天一行人的身上。
沈流蘇知道傅佑明是有心在維護自己,畢竟他這張臉一旦見人,隻會惹來大家的嘲諷。但是契約裏麵寫的很明白:個人自掃門前雪……既然饒他們是衝著我來的,那這雪還是我自己掃的好。
“噢?容顏盡毀?”傅佑天好似聽到一個好玩的遊戲一樣看著沈流蘇,他的興致越發的高漲了起來:“既是如此,那就更應該給我看看了。宮中太醫均是天下之能者,也許還能治一治!”
傅佑明以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傅薇薇,眼裏也是帶著怒意的。可是傅薇薇把眼光一躲,趕緊閃到傅佑天的身後去!她自小就喜歡傅佑明,隻是這兄妹的身份擺在這裏,她隻得壓抑在心中。自從六年前傅佑明出征歸來,雙腿殘疾後她甚至想過自己終身不嫁,以妹妹的情分照顧他一世……當然,如果不是那個妖豔的男人騎著一頭白鬃馬出現在她的視線的話!
即便現在是心有所屬,可傅薇薇對傅佑明卻還是有幾分感情的。如今看著他,娶了一個這樣醜陋的女人,心中自然也憤憤不平!而更加讓傅薇薇憤怒的是,傅佑明居然維護她……
憑什麼?憑什麼對我就是冷冷清清的態度,對一次都未曾見過麵的這個醜女人就這樣維護?
傅薇薇咬緊牙關,做了一個狠絕的決定。
“皇兄……”傅佑明正要拒絕,卻聽的沈流蘇忽然開口也說道:“既然皇兄如此厚愛,那便皇兄仔細瞧瞧我這疤痕是否還有得醫治!”說話直接,沈流蘇已經走到了傅佑天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