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到底是怎樣的大笑柄呢?”北辰楓的一縷墨發披肩垂下,邪魅中說不出的優雅從容。
“這沐婉兮的生母,原是沐清寒母親身邊的婢女。當初父皇一夜酒醉,來到鳳棲宮又逢昭月皇後不在宮中,稀裏糊塗拉個女人就睡了。早上起來便已然後悔了,但那婢女偏偏懷上了身孕。因此,父皇煩惱了好些時日,雖將那婢女封了貴人,卻將她遷到了最偏僻的海棠苑,再也不願見上一麵。”沐瑄說道,眼中帶有深深厭惡之意。
“如此說來,倒是那婢女有些忘恩負義,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咯。”果真是件有趣的皇家辛秘,北辰楓的眸中有絲絲戲謔轉瞬即逝。
“不過可惜得很,父皇他對那婢女還真是連一點點情意都未曾有過。”沐瑄華高傲地抬著頭道,在她眼中,尊卑之分就亦如她和沐婉兮的懸殊,一個是貴妃之女,另一個則是宮婢所生。
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在旁人眼中,沐清寒與她的身份比之,也恰恰如此。
“此話怎講?”
“父皇他若是對那婢女存有一絲情意,也不會連她去世,都不曾過問一句。”沐瑄華回答道,眸中除了囂張,夾雜著幾許。
北辰楓一笑:“原來如此!但你若隻是想對付沐婉兮,便徹底錯了。”
“那我該怎麼辦?”沐瑄華就像一條已經上鉤的魚兒,一步步走向別人為她編織好的陷阱。
“眼下要救出你母妃,就得找一個人替她頂罪。”他這句話確是十分的真誠,不摻一絲虛假。
“替她頂罪?”
“對,頂罪。不過那頂罪之人必須與沐清寒之間發生過衝突,至少是有些許磨擦才好。”北辰楓說道,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這樣的話,那我便知道那人是誰了!”沐瑄華得意地淺笑著,紫玉簪上點點流蘇隨風搖曳。
她未曾注意到,北辰楓的神情卻在此時微微變了變。
“你好不容易掰倒了怡妃,難道又要放過她不成?”北辰楓靜靜看著她,眼中饒有興趣。
“你既知曉又何必還要問我,這些年來,怡妃的母家在朝中顯赫一時。雖說現已漸漸失勢,但瘦死的駱駝終歸比馬大。既然他們願意鬥下去,我何不坐山觀虎鬥。”沐清寒很是淡然地說道,“禁足不過是暫時,她早晚都會東山再起。與其中成為眾矢之的,不如收斂鋒芒,讓她們自己鬥去好了。”
“果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呐!你說,女人的心若是狠起來,是不是比蛇蠍還要毒?硬起來又是否與玄鐵,一般無二呢?”北辰楓的話看似漫不經心,但細細想來,卻很有一番道理可言。
“蛇蠍也好,玄鐵也罷,我倒是情願自己的心如蛇蠍,如玄鐵。這樣,便不會再受人擺布,過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生活了。”輕笑一聲,她又何嚐不想像平常女子般,簡簡單單度過一生。
隻不過,要在這深宮生存下去,需要的並不是簡簡單單,而是心計與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