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叩門聲。
風吹的雨水有些淩亂,厚重木門被敲響。
咄咄敲門聲不重但很清晰。
忽然而至的疾風驟雨讓園內眾人意外,緊隨而來的響聲莫名讓人扣緊心弦。
短短片刻,院裏低窪已經積水,雨滴落水激起一個個轉瞬即逝的氣泡,空氣中彌漫著壓抑,仿佛門外是滔滅世洪水,太過壓迫以至於心跳加速麵色微紅,所有一切隻發生在短短一瞬。
嘎吱~
橫在院門上的門閂劃動,不快不慢緩緩被挪開。
當門推開一刹那,風雨忽然靜止……
涼風卷起來的枯草定在半空,密密麻麻水珠亦定格,漫雨滴仿佛時間停滯,院裏無論難民還是修士都動彈不得,並非不想動而是渾身僵硬,尤其高舉斧頭的錦衣大漢所受壓力最甚,完全僵住。
門開了,一個纖瘦白裙女孩擎傘跨過門檻,丹鳳眸讓人過目不忘。
白雨珺覺得門檻略高。
須得提裙角才能跨過去,白色精美紙傘離開門亭進入雨中,撞開定格的密密麻麻水珠雨滴,走得很慢。
雷聲暫歇,安靜到極點。
敲門是因為禮貌,但這禮貌可不是對院裏眾人。
“……”
無論修士難民,皆眼睜睜看著女孩慢悠悠從人群中間走過。
拉車的妖馬戰戰兢兢,馬車紋絲不動,車內的人沒現身,看似有高人風範穩重沉靜實則癱在裏麵,即使想下車也做不到。
路過高舉斧頭漢子身旁,來到屋簷下。
放下紙傘熟練收攏,甩甩水。
轟隆隆雷響。
定格的雨滴終於落地急雨嘩嘩響,一切恢複正常。
錦衣漢子雙膝一軟重重跪地,麵色駭然惶恐,有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嗜血凶殘威壓震懾身軀和靈魂,提不起任何反抗心思,過度恐懼雙眼圓睜導致眼睛裏不斷充血,心嘭嘭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受龍威餘波殃及,院裏眾人紛紛跌倒下跪,妖馬癱到口吐白沫。
唯一例外可能就是馬車裏的人依舊毫無動靜,純粹被嚇得出不來而已。
僅僅片刻,錦衣大漢吐血倒地。
仿佛被大山壓住的感覺減弱,終於能動彈喘息。
“可惜了,治好也廢了。”
之前以他人為螻蟻,轉眼也變成螻蟻,人生總是充滿事故。
瘦老頭暗道不妙輕輕貼近馬車。
“少主……”
馬車裏沒動靜,先前俯視螻蟻的威風不再。
身受重傷躺牆角的把頭壯漢茫然,事情變化太快完全看不懂,看看門外,他發現一個問題,廟門外很安靜,奇怪外麵那些地獄惡鬼哪裏去了……
白雨珺沒搭理任何人,收起紙傘,在台階鋒利邊緣刮刮鞋底泥巴。
很仔細看看確認泥土刮幹淨,點點頭抬腳準備跨過門檻。
精瘦老修士忽然向前一步。
雙手作揖。
白雨珺腳步一頓,回頭,雙眸冷漠注視老頭,雖然是個仙人,在某白眼裏他們與難民基本無任何區別。
老頭壓下恐懼強裝鎮定開口。
“前輩,之前我等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請高抬貴手。”
瘋道士強忍嗬罵,之前低聲下氣求他們高抬貴手,轉眼就變成他們出同樣的話,諷刺來得太快,報應!全都是報應!
伏地吐血大漢求生欲爆發。
然而,某白龍行為舉止與其他人不同,越勸越容易起反作用。
龍威一震,生生震碎魂魄。
堂堂高手連兵器也舉不起來就被龍威震懾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