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剛過淩晨的12點鍾,鎮安這座城市的一間酒吧,氣氛壓抑的大皇庭包廂裏,那個硬朗的男孩雙膝前傾彎曲,呈跪地的動作,他低著頭,雙拳緊握,不喜歡留指甲的手被捏的生疼。
突然響起的那些聲音,讓男孩屈到一半的膝蓋緩了緩,他抬頭轉首,凝望著倆小妞的眉眼,她們臉頰的兩條淚痕,她們鼻子通紅的說完不跪跟不準跪後,白皙的脖頸微微前伸,在被挾製的仿製軍刀上割出一抹豔紅的血痕。
那時年少,一點點的動心,一點點的衝動,一個擁抱或一個吻?在那幾年的人生裏,她們決定愛一個人,他就會是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而為了深愛的人,她們也可以做出點犧牲,或許願意去委曲求全,或許一生就這樣的走完。
“不可以。”“不準。”
陳軒的聲音在前,他原本因屈膝而垂直的手伸出,眼眸布上一抹驚懼,09年的情人節,一個女孩從他生命裏流星般的墜落,從此與世長辭,他抱著那具逐漸冰冷的軀體,哽咽的泣不成聲,脆弱的像個無助地孩子。時隔至今多少年,人間又要留下我傷心?
孫曼藝跟陸熏靈默契的搖頭,倔強的麵容布滿決絕,她們情願終結生命,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硬朗男孩一跪,近一月的相處時間裏,見過他體貼入微的關懷一麵,見過他玩世不恭的流氓模樣,卻還是首次看到他拋棄堅強跟剛毅,無能為力到蕭索的麵孔跟後背。
她們不準他為她彎下那雙腿!
男兒的一跪,何其的屈辱卑微,漫長的時光長河裏,需要多少歲月的舔舐才可撫平裂痕的胸髒,她們可以陪他走到很遠很遠,卻無法也不行伴他走出這段歲月裏羞容。
當然,有愛人也會有朋友,兄弟裏208宿舍和江旭,朋友中630宿舍的女孩,一張張焦急的麵孔,句句誠言,這些人注視著包廂正中央的硬朗男孩,男兒一跪雖不丟人卻蒙羞辱,捫心自問,換做他們時,能不能為保護愛人而彎腰屈腿折滅幾根尊嚴的傲骨?
“我不能跪是吧?”氣氛沉默一會,陳軒仍保持下跪的動作,卻突然的展顏一笑,還壞壞的衝倆小妞眨了眨眼睛。
“不給。”
“不準。”
孫曼藝重重的點了點腦袋,她白皙的脖子還抵在黑色的仿製軍刀邊,幾滴殷虹的血珠從那滑落淌在鎖骨前。
陸熏靈闔動著小巧嘴唇,纖柔的指甲緊張地陷入掌心,柔嫩的脖頸邊被鋒利的管製刀具割的鮮紅一片。
倆小妞都是感覺難以理解,覺得陳小軒這個笑容特別賤,他怎麼還能那麼傻逼的笑出聲,這都什麼時候,這個笨蛋大傻瓜真是氣死人。
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感覺陳軒莫名其妙。
“噗通!”跪地聲!
“不……陳軒……”“軒老大……”“老大……”“軒子……”“閨蜜……”“軒密友……”
包廂的玻璃桌前,一個硬朗的男孩單膝跪地,腰身挺的筆直,聲音清朗,徐徐回蕩。
“在江湖道上,單膝跪地是懇求人的意思,今晚,跪我是不會再跪,今晚,你如此對待後輩,如此辱我外鄉人,我祁州陳軒,江湖救急,我隻要四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我的人從祁州趕不來,五指一腿我自己在這裏砍下,當然,我的命你想要也可以拿去。但是,我隻問你不要後悔,如果我的人自祁州來,明年的今日,我代你的家人去你墳前祭拜!”
“可以,天亮之前,人不到,你便死。”
寂靜的包廂裏,回蕩兩種不絕的聲音,男孩單膝跪地,錚錚字言,男人麵容凶惡,語音森然。
……
鎮安連祁州的幾通電話。
祁州,中環區,某間酒店,5樓的520房。大勳正壓在一位妖媚女子的身上英勇的聳動,他抖動的頻率仿佛到了一定的韻律,突然床頭櫃邊驟響起一聲浪奔浪流的《上海灘》鈴聲,大勳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的一瀉千裏。
“吹的挺厲害,中看不中用。”妖媚女子一把推開他,似乎很不過癮,掀開被子下床,火辣的身材毫無遮羞布的暴露,酥胸,兩點殷虹,細腰翹臀,嫩腿根的一抹黝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條性感內褲,氣憤的進入洗浴間。
“操!”大勳抓起一個枕頭砸向牆壁,臉色憋的通紅,抓過直板摁鍵的手機,看也沒看來電顯示,按掉接聽鍵便是怒聲咆哮:“嗎的B,說,你誰,理由不能讓我滿意,今天我就派人砍死你。”
“鎮安,北安區,安國城大道,異度酒吧,天亮之前趕不到,替我收屍,兄弟!”電話裏,陳軒清朗的聲音。
“喂?喂?什麼事?陳軒?”大勳怔愣的握著電話,裏麵卻已忙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