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楊軍點頭笑道,入學前,他便有個遺憾,在當天沒有參加宿舍的相聚。
“等你。”何帥也含笑的點頭,他笑著凝望裏頭穿監獄服的男孩,將雙手貼在那隔著一層世界的玻璃上,默默的倒帶屬於他和這個兄弟的記憶,曾幾何時,他們一起給染發青年在網吧門口報複過,也在新生宿的舍5樓一起踩定陽人宿舍過,還有郊區的致殘事件,共患難的感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著是小康接過丁齊手裏的電話,他靜靜的看著楊軍許久,最後掩去傷感的神色,笑著打趣道:“老六,還記得不,入學的當天,咱們差點就打起來,那時我見到你染的一頭黃發,很討厭,看著就不爽。”
“那現在呢?”楊軍也笑道,他似乎在想起當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頭,那裏煩擾絲已盡去。
聞言,朱小康盯著楊軍嘿嘿一笑,打量著他的光頭,接著便準備說話。
何帥突然從後麵插言進來:“老六,你還不知道吧,在教室你被警察帶去的那天,就屬小康哥在宿舍裏哭的最凶……”
這似乎在表明,過去兄弟之間發生的那些打打鬧鬧,那些不順心不愉快的,讓時間衝淡了這一切。
再就是趙文冰接過電話,他動了動嘴巴,卻始終說不出什麼,最後他隻是捶了一下隔層玻璃。貝勒是個不善表達感情的男孩,兄弟之間隻要記得,在楊軍自首的那天,大家在宿舍裏,看著楊軍空蕩的床鋪。趙文冰在宿舍裏,淚水即將湧出眼眶的那刻,他背過身連忙走向陽台洗臉,當水龍頭的自來水混攪在臉上,誰又能分的清那裏麵是否有淚。
楊軍在隔層玻璃裏,笑意醉人,他明白那一拳的意義,貝勒將對他的感情捶進了他的心裏。
最後是陳軒,他拿著電話什麼也沒說,隔著玻璃,和楊軍相識一笑。
時間流逝,太匆匆。
兩個小時的探監時間很快便過去,轉眼就到兄弟們依依惜別的時刻,在隔層玻璃的中間,他們在外,他在裏麵,六個人揮了揮,相互珍重。
這情誼,彌足珍貴。
這一天,大家說了很多心裏話,在被監禁的世界中,楊軍傾訴他以後出來的夢想,攜一生年華,他要白手起出一個家。
家,是屬於他和他的蔡小雅……
他們祝福。
臨走時,陳軒手握幾封同學們寫給楊軍的信箋,他將這些交到獄警手裏,經過獄警們的審查後,才會轉交給楊軍。
有一封信是夏思雨寄的,來之前,她纖細的手用圓珠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娟秀小字。
都是一些鼓勵的話,建築班的人也一樣,送進監獄裏的信,有內容限製。
出了監獄,便是10幾輛電動車如龍,載著建築班20號人遠去。
黃昏已是別樣紅,照射著這些人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