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麼呢,還比不比,不比下去,別賴著不走!”
“就是,沒本事滾回老家去!”他們這兒旁若無人的療傷,卻引起台下好事者的不滿,南宮世家的主事者冷眼旁觀,耳聞台下的喧囂,不由得暗自得意。
主持比武的幾位德高望重的各派長者,眼看著群情激憤,大有群毆的趨勢,不得不默契的暗暗交流一番,最有由一個麵容紅潤須發皆白的老者起身重重咳嗽一聲。
“各位英雄靜一靜!”聲音不大,內力卻雄渾深厚,將場中的喧嘩聲壓了下去,黑夜蝶不識老者的身份,但是多數武林中人還是給了他幾分薄麵,閉口不言,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老者這才滿麵笑容的轉向高台之上的黑夜蝶三人,銳利的目光無聲的打量了一番黑夜蝶,笑容不變,語氣和煦一如家中慈祥的長者,“不知這位少俠傷勢如何,是否可以繼續完成比試!”
東方子軒聞言,收斂了臉上隻有黑夜蝶能得到的溫柔,推開黑夜蝶忙碌的小手,從黑夜蝶的身後跨步而出,傲然挺立,雅痞似的笑意再次揚起,“有勞前輩掛心,晚輩無礙!”
本欲認輸離去的南宮如玉不解的看看一臉閑適笑意的東方子軒,為何他不直言,其實自己早已輸了,如非東方子軒手下留情,隻怕自己早已身首異處。
“你真想死在劍魄山莊不成!”見東方子軒一臉的無畏,竟然麵不改色的再次應戰,黑夜蝶頓時臉色難看,漂亮的水眸中盈滿了難以言傳的怒火,氣他,恨他,惱他,種種負麵的情緒依然難以掩蓋內心的心疼和不舍。
“不必再比試,在下認輸,輸得心服口服!”南宮如玉也非趁人之危之人,如何能做出落井下石的勾當,台下有幾千雙明察秋毫的眼睛,誰輸誰贏早有定論,且他由衷敬佩東方子軒的為人和氣節,於是微微一笑,收劍入鞘,朗聲認輸,“希望私下有機會和兄台把酒言歡,向兄台賠罪!”郎朗一笑,白衣飄飄,瀟灑而走,如白鶴亮翅般飛身下台,隱入人群。
“夠爽快,一言為定!”東方子軒眉峰輕揚,毫不遲疑的答應,大有相見恨晚的遺憾之感。“夜,你先下台,稍後我們再敘!”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眾目睽睽之下,東方子軒也難以啟齒,柔聲勸慰黑夜蝶,不想黑夜蝶絲毫不領情,冷著一張俏臉打斷他的話,“夠了,我不需要你來為我圖謀,隻要我想,我自會親手謀劃!”
纖指如電,迅速封住東方子軒的穴道,尋梭的目光對上人群中默默注視自己的黑陶,不用隻言片語,一切盡在不言中,黑陶默默的點頭,應下她無聲的請求,對她的要求,即使是毀天滅地,他也不會拒絕,黝黑的眼底快速滑過一絲痛楚,為高台之上的兩人。
袍袖輕揚,一股綿柔之力噴湧而出,將全身僵直的東方子軒卷下高台,對他眼中的拒絕、不舍、柔情視而不見,穩穩當當的送到台下,不必分神去看,她相信黑陶。
信步走到高台的中央,閑適而立,微微拱手,“不知哪位高人願意下場賜教一番!”不卑不亢的眼神滴溜溜的尋梭一圈,將台下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淡然一笑。
眾人有識貨的,僅僅剛才袍袖輕拂,就可看出她的功力不俗,黑夜之名雖然不曾如雷貫耳,神醫之名倒是略有耳聞,當然也有不識貨的,看她身子單薄嬴弱,唇紅齒白,舉手投足間盡是一股斯文氣,以為可欺,魯莽的躍上高台,不過一招,被黑夜蝶摔下高台,跌得狗啃屎,半天難以爬起,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卻不知是黑夜蝶有意立威,下手略重。
走馬燈似的換了幾撥人,黑夜蝶平靜的小臉上浮現一絲不耐煩,細長的眉毛擰成了麻花狀,她沒心情也沒時間和這些不入流的角色嬉鬧,再次將一個剛剛躍上高台的莽夫狠狠的踢飛後,黑夜蝶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犀利的目光直指看台之上的正襟危坐的年輕盟主,君風邪。
“君盟主,何不上台較量一番!”衝著君風邪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黑夜蝶決定來點具有挑戰性的比鬥,速戰速決,既然人家看輕自己,她就指名道姓的尋找對手。
聽到她的狂妄之語,有人露出詫異的表情,有人懷疑,有人嗤笑,有人等著看好戲,君風邪年紀輕輕的就穩坐武林盟主的寶座,憑的不是祖蔭和運氣,而是高深的武功,過人的膽識和魄力,唯有黑陶和不能言語動彈的東方子軒麵色鎮定,黑夜蝶是黑陶和流雲一手調教出來的,她的深淺他們知之甚詳,雖不能天下第一,卻也少有對手,而黑夜蝶的厲害,東方子軒曾親眼所見親身體會過,所以他對黑夜蝶信心十足,但是說不擔心,卻是不可能的,所以緊迫的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那麼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