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穀。
一處似乎是用草木藤蔓織籠而成的洞府裏,有著一朵巨大無比的盤離花盛開在這裏,不過從花瓣的脈絡來看,這朵巨大的盤離花想必也是盛開了許久,即將要枯萎脫落了。
此時在花瓣上有著一位肌膚如玉的女子,全身赤 裸正盤坐在花瓣上,她眼睛微眯似是打坐修煉,又似是黯然傷神。
突然一道光影閃了進來,正是所謂的“七祖”老嫗。
女子猛然驚醒急急道:“救下了?”
老嫗麵無表情點了點頭道:“你該施行你的承諾了!”
女子歎了口氣,從花瓣上剛剛起身,同時瞬間從花蕊裏爬出了幾絲花蕾,將她迅速纏繞融入了花蕊裏,盤離花上的脈絡像是有液體流過,慢慢的竟然變得旺盛了許多……
……
曳戈醒轉過來時,天色已是中午,他發現自己竟然在樊城的城牆下,他晃了晃腦袋,記憶逐漸恢複,他的眼神猩紅起來:“誰他 媽多管閑事!”
曳戈憤怒大吼一聲,猛然出了城門朝長生宗疾馳而去!
......
涼紅妝早上前來叫曳戈時,發現房裏空無一人,見到地上的信紙,拿起隨意看過,心頭大驚,趕忙跑回房裏找鬱靜和秋君月!
鬱靜和秋君月終於恍然,這場很沒有必要的任務不過是個幌子,三女也是一路狂奔趕回宗門!
麵目全非的宗門,三條主峰已經是破碎不堪,廢墟裏的諸多長生宗子弟的屍體,昭示著這場屠殺的慘烈和決絕!
秋君月狀若瘋癲,她眼裏一片猩紅,她從小就在這個宗門裏出生,這裏是她唯一的家。
“爹爹……娘親……”秋君月淚眼婆娑地在廢墟裏瘋癲地尋找。
鬱靜站在破碎的山門前看著整個宗門眼裏怒火滔天,同樣的滅門之禍發生在她不到二十歲的歲月裏兩次,疼痛和愧疚讓她一大口嘔出了心血,她半跪了下來:“誰?是誰!”
邊夢嬋望著廢墟發了好一會兒呆,她眼裏噙滿了淚水,雖然這一切早有預料,可是仍然就這樣觸目驚心地發生在她的麵前,讓她感覺難以接受。她看到了這些熟悉的同門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猛然想起了什麼,大喊一聲:“紳虛!!!”說罷瘋了一般地也如秋君月一般在人群裏開始尋找!
鬱靜向內走去看到了李羽,陳文棟的屍體,眼裏終是劃落了兩行淚水喃喃道:“我終究是明白的太晚……那麼多的機會,我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答應你呢?”
涼紅妝此刻也與她們相差無多,她感受到她整顆心都懸浮在空中,整個人身體都似乎不受控製,匆忙地跳下了毒瘴崖,呼喊著鳳麟大人,可是杳無回應……她整個人終於是有些堅持不住,她不敢想象沒有曳戈的日子,曳戈是她生命的所有,她生命的全部……正當她絕望時,看到了有一道人影迅速奔來……
“曳哥……曳哥!”涼紅妝終於確定麵前跑來的身影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曳戈,整個很如同一條飛起來的紅綢緞朝曳戈撲來。
“紅妝……”兩個很緊緊相擁在一起,卻是曳戈率先痛哭了出來“大長老被抓走了……峰主死了……崔烈死了……饒猛死了……林校也……紅妝你知道嗎?他們都死了……”曳戈趴在了涼紅妝肩頭大哭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大哭,第一次如此的無助。
涼紅妝徹底確定了臨若夢的死訊,她身體一顫,在長生宗已近三年,臨若夢如同母親一般照顧著她,突然聽到了她死了,也是讓她眼睛一黑……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
天色轉黑,長生宗亮起了一道篝火。白天的時間裏,曳戈和涼紅妝將所有死去的長生宗子弟,還有看守藏經閣的吳老一同葬在了毒瘴崖的東側,現在圍坐在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但是每個人都有著痛楚,並壓抑著怒火!
“他還活著嗎?”鬱靜突然問道,這是他們今天相聚在一起,第一次有人說話。鬱靜問的自然是崔烈,埋葬了這麼久的確沒有找到崔烈的屍體,不光是崔烈的,還有嚴小方和林校,饒猛的都是沒有找到,所以鬱靜才會有此一問,
這一問中包含了多少期許和勇氣,曳戈自然聽的出來。可是他在途中被不知名的草藤救走,當他醒過來時就已經是今日在樊城城牆下了……不過在他離開時,林校和崔烈應該是凶多吉少了,他想了想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裏沒有他們,應該是逃掉了……”
“誰?到底是誰!”秋君月的身音如同是淒厲的鬼,突然從暈轉中爬了起來喝道!
鬱靜陰冷道:“六宗應該沒有這個實力!”
“六宗隻是下手而已,那隻駕鳥上的人才是真的主謀!就是他們擒走了大長老!”曳戈怎麼也忘不了駕鳥上那些一副高高在上的麵孔,一如他三年前在碧落城裏那些在仙緣試高台上淡漠望著他的嘴臉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