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西岸,這裏有著一處很不起眼的黑色山石,沒有人知道在山石之下別有洞天,裏麵乃是一處寬敞的院落。院落裏的正屋內,此間站立著兩男一女,而在床踏之上,有一個醜陋的蜘蛛側躺在上。
“怎麼可能?她立秋之時,專程來了一次五毒域,服下了解藥,應該不會發作至此啊!”一道急促的聲音,看著床上的寐照綾焦慮說道。
曳戈每每看到寐照綾一眼,就覺得心口紮的疼,胸口總是憋悶,嗆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此刻他如刀削的麵龐已是一片疲憊,頭發淩亂蓬鬆在頭上,麵色也是微微泛著青色!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床上已沒了人樣的寐照綾,從瓊玉扳指裏取出過肩雲蟒袍,為寐照綾輕輕蓋上,手磨砂著她幹巴巴緊皺著的額頭,可是感受她額頭那凹凸起伏的八隻眼睛傳來的觸感,終又是落下淚來。
曳戈低頭在寐照綾額頭上吻了一口,眼中的淚水滑落在寐照綾的麵頰,他腮幫子鼓了起來咬牙,兩側的麵頰立刻像是山壁似的緊繃起來,咬牙低聲說道:“刀山火海,我與你同在!”
說罷,抹了把臉,起身麵色冷冽,地看向鼠易道:“蠍王在哪裏?雲蛛又是誰?”
鼠易看了曳戈這幅作態,就是知道他要幹什麼,歎了口氣道:“蠍王東側一劍穀,雲蛛是五毒域五代大祭司.......沒有解藥的,找蠍王也是無用,需要找大祭司,可是他既然觸發了這蛛毒,他自然是不會告知你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就不信他沒有!”曳戈眼神陰狠地瞪著鼠易。
鼠易和他注視道:“她這是被母蠍引爆的,是雲蠍讓她死,你認為他會救她?雲蠍蠱,種蠱者乃是蠍王,但是施法者明顯是雲大人,雲大人是妖獸也是人,因為他是五毒域五代大祭司,擁有五毒域祭司大妖雲蛛實體……”
曳戈聞聽此處,突然想到了什麼,上前一把撕開了鼠易的左臂,在他的左臂處赫然也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圖案,同樣是一隻蠍子形狀的圖案。
曳戈一把抓住了鼠易領口,將他拽了起來,麵目猙獰道:“你是知道的!你定然是知道她早早都中了這雲蠍蠱,要不然為什麼你在百妖路,你的幻境之中專門看了下她的手腕,之後立馬決定合作!而且在城外你們相互談了什麼?還有她每次來五毒域你應該都是曉得的是吧?
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怎麼救她!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說啊!說啊!說啊啊!”曳戈裝若瘋癲,他已經快要被逼瘋了,突然其來的噩耗,根本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當生死離別一寸一寸撕咬著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除了發怒再沒有任何用處!
好恨,好恨!
綠允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在她的手臂上赫然也有著一個紅色的蠍子圖案,她先是嚇了一跳,趕忙捂住了.......整個人像是遭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在看到被他抓住脖子懸空著的鼠易,才會過神來,急忙跑來抓住了曳戈的手大聲道:“桐葉,你瘋了,快放手啊!”
“滾開!”曳戈左手一甩,將綠允震飛出了好幾丈遠,落在了另一邊的牆壁上。
鼠易麵色平靜地看著曳戈,就這麼任由他這麼拽著,他失落地向曳戈搖了搖頭,認真道:“沒用的。一旦植入,生生不息。她再次醒來就會完全失去意識!蠍化還好,蛛化有著時間限製,最多不過三日……...無藥可救,就算是雲蛛親至,恐也無法!”
“不……可……能!”曳戈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他手臂因為害怕憤怒,一股巨力崩了上去,鼠易喉結軟組織“哢哢……”響了起來。
鼠易麵色漲紅,一隻青色的老鼠在他白皙的皮膚遊走起來,青色老鼠遊走到他的脖子皮膚下鼓了起來,他脖子的皮膚像是紙張一樣破裂,青鼠探出了腦袋,在曳戈的手上咬了一口。
一陣清涼之意,彌漫入曳戈的識海,他迅速恢複了冷靜,緩緩鬆開了右手。腦海中與冷靜同來的還有他一直極力用憤怒掩飾著的懦弱,他一個趔趄靠在了床踏旁,他從來沒有這麼無助,惶恐過。
鼠易沉默。
綠允不知是悲傷床上的寐照綾,還是自己手臂上也有著蠍印,同樣也是一臉的悲戚。
“此術,名為萬控千生!五代大祭司……也就是那隻雲蛛,實力深不可測……這萬控千生之術乃是楠薑部落三代大祭司,兼一楠的成名術,寐兒與我被封為聖子聖女之時,應該是一起被種下了這蠱毒,這毒一般對於我們而言是不會觸發的,反而對於修行大有一處,隻有對於難以控製或者是執行某些特別任務的人才會觸發,而寐照綾顯然就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