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晚是丞相唯一的孩子,丞相大人能不疼嗎?”
“是啊!丞相大人還是個癡情種子呢,沒想到丞相夫人去世之後,丞相大人竟然沒有再娶妻。這樣的感情真叫人羨慕!”
“是啊!是啊!”
議論聲漸漸走遠,大街上恢複了平常的熱鬧。
一個藍衣銀麵的男子,身後跟著一個麵容普通的隨從,走到慕容晚剛剛站過的地方,看著慕容晚離開的方向眼中露出淡淡的寵溺,又看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五個李府侍從,眼中又殺氣劃過。
“主子,這幾個人……”
冥刹還沒說完就被藍衣男子打斷,“處理掉。”聲音狠絕,幹淨利落。
“是,主子!”
入夜。
殘月如勾,清冷的月光靜靜地灑在盛京的每一個角落。
夜晚的盛京比起白天少了幾分喧鬧,多了幾分靜謐。此時的丞相府也籠罩在一片如水的月光中。
丞相府是當今盛昌帝蕭廣欽賜的府邸,麵積極廣。從高處放眼望去,內院中一片青翠的竹林格外顯眼。
竹林隱約可以看出是個圓形的形狀,直徑約有三、四百米長。
由於是初春時節,夜間極冷。竹林上方有白霧圍繞,風吹過白霧浮動,像一條飄舞的絲帶,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這片竹林正是今天白天人們所討論的那片竹林。
竹林最深處是三間竹製的竹屋。透過半支起的竹窗,房間內簡單的擺設一覽無遺。
房間內最顯眼的是一張竹床,紗帳輕垂。仔細聆聽,還能聽到床上休憩之人不甚均勻的呼吸聲。
夜風吹過,掀起紗帳的一角,床上的慕容晚睡得並不安穩。
隻見她柳眉緊蹙,白天的恐怖妝容已經洗去絕美的臉色略顯蒼白。光潔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右手探出錦被,將手下的被褥抓的褶皺一團。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腦袋不安的在枕頭上左右搖動,空中無意識的呢喃著模糊的話語。
慕容晚清楚地知道自已又在做噩夢,那個糾纏了她十年的夢。
慕容晚拚命地想要醒來,但是手腳像是被束縛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夢中她又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又一次看到了母親,看到了年幼的自已,也看到了這十年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娘,你起來陪晚兒玩,好不好?”慕容晚趴在床前看著臥病在床虛弱不堪的母親。
這一年慕容晚八歲,她知道母親自從生了她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可是今天看著母親慘白如紙的麵孔,慕容晚第一次覺得害怕,她感覺母親就要離開她了。
“晚兒,”柳韻音雙目含淚叮囑慕容晚,“以後要聽爹爹和夜兒的話,知道嗎?”柳韻音輕輕撫摸慕容晚的小腦袋,目光中是滿滿的不舍和慈愛。
“相公,以後我不在了,晚兒就交給你了!”柳韻音轉頭深深地看著慕容豐。
“不,音兒。你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看著晚兒和夜兒長大,”慕容豐雙眼隱隱有些濕意,他看著柳韻音道:“音兒,你答應過我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義母,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會請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看病!”暗夜看著床上的女子道,“義母,是你和義父還有晚兒讓我體會到家的溫暖,您不可以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晚兒離不開您,我離不開您,義父更離不開您!”
柳韻音苦笑,她也不想離開呀,可是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拖拖拉拉了八年還是省不掉啊!
如果能讓她活著,能讓她看著夜兒和晚兒長大,能讓她可以和相公共度一生,她願意用一切來交換,可是,不行啊!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奢望!
“晚兒,你答應娘親,切記不可鋒芒太露。你是丞相之女,身份特殊,長大了難免會有人來提親,娘親不奢望你能大富大貴,隻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共度一生,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