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已經在大家良好的祝願下終於披上了嫁衣,看著大紅的花轎嫁被抬起的一刻,我的心裏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失落的是從此少了一個說知心話的姐姐。此一別,相見不知何時。
晚上,蘇府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用罷晚飯的我早早回到房中,也許大家注意到了我的落寞也就沒有阻攔。十幾日後,想到我也即將嫁做他人婦,大家的心裏都有一份惆悵在懷。
我取出二師兄送的雕刻得精致的玉簫放在唇邊,吹奏了起來。不知道從何時起,每每遇到煩心的事情,我都會獨自一個人沉浸在簫聲裏排解心中的鬱悶。為了不讓大家有太多的感觸,我吹奏了一曲明快的春江花月夜。冬天來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大廳內正在品茶之人,都沉浸在這優美的旋律中。
二師兄微皺著眉頭,精通音律的人也許從曲調中了解到了我真實的心境了吧。他抽出隨身攜帶的綠簫,對於音律有著異稟的他很快掌握了曲調的旋律,隨著我的音和起來。抑揚頓挫的曲調在大家的心頭縈繞,久久停駐,無法揮去。
老娘雖不通音律,但是知女莫若母。一向調皮、活潑的我幾日以來雖然在人前麵露微笑,怎麼能不知道一個人獨處時的我的落寞與無奈。老娘用絲帕輕輕地擦了擦眼角,老爹輕輕地拍了拍老娘的手,心中亦是有濃濃的酸楚。雖然所嫁之人乃當今天子,但是一向崇尚自由的我又如何能忍受後宮牢籠般苦悶無趣的生活呢。
二師兄走出大廳,來到了門外。望著依然掛著大紅燈籠的蘇府,心中無限感慨。明知我不久後就要出嫁了,但是心中的不舍與鬱悶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像祝福師姐一樣祝福我,思及此他的內心焦躁不安。
二師兄不是一個感情外露之人,但是通過對我的和簫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能感歎造化弄人,一份無果的感情又讓人平添了一份無奈。
一曲《月弦清風》道出濃濃的傷感,我放下玉簫,眼裏淚花閃動。今生就這樣與二師兄擦肩而過了,隻能有負他的深情了。我沒有和音,因為沒有勇氣去麵對如此癡情的二師兄。
小月走了過來:“小姐,看來二師兄對你太專情了,恐怕今生都要陷在情網裏麵了。”
我何嚐不知,用情專一的二師兄的苦悶與無奈。
看著夜空中慘淡的月牙,心情有如窗外冷空氣一樣寒冷異常。
小月在我背後歎著氣,“小姐,不要自責了。小月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對二師兄隻有兄妹之情,此事不能怪你。”
小月日漸成熟的話讓我的心裏有了些許的安慰。
過幾天就是我的大婚之日了,所以大家一直住在蘇府,等著送我上花嫁。真的是幾人歡喜幾人愁啊。大哥這幾天一直以公務繁忙為由,一直沒有露麵。老爹知道我與大哥的關係好,所以試圖通過我說服固執的大哥解決人生大事。
“小月,幫我去看看大哥回來沒有?”
“是,小姐。”
待小月出去後,我取出了老爹給我的他原來與大娘挑選的幾個女孩的畫像。看著畫像上麵幾個各有千秋的美女,我也有些茫然了。單從麵相上來看,上麵標注的是兵部尚書胡德方的小女兒—胡悅如的畫像引起了我的注意。此女長相和善,五官端正,應該是個相夫教子之相。而且怎麼看都與英俊的大哥有夫妻相。心中對她已經有了十足的好感,“如果由你來作我的嫂子,這樣大哥就不會再寂寞了。”
“小姐,小姐,大少爺回來了。”小月剛得屋來興奮的喊道。
“好,我這就過去。”雖然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故意躲避我,但是在我出嫁之前很想解決了他的大事,以後很難有機會與他直接聊天了,隻因屆時在我與他中間橫亙著一個皇後壓人的身份。
我將畫像卷成卷用紅繩係好後就要出門。
“小姐,外麵寒冷,把衣服披上。”小月見我一副猴急的樣子,趕緊將狐裘大衣披在我的身上。幫我係好後方才放我出門,簡直比老娘還要囉嗦。
站在依然掌燈的大哥門外,我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大哥略顯慌亂的回答,“誰啊?”
“大哥是我,拉拉。”外麵確實太冷,隻一會兒功夫我的手就有些麻木了。
大哥趕緊收好桌上的畫像,然後給我打開了房門。
“做什麼壞事呢,居然半天才開門,純心讓我挨凍。”進入屋內,我笑著嗔怪道。“這幾天總看不到你的影子,隻能晚上來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