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等待無望的愛,她覺得自己隻是在孤軍奮鬥,可是今天,他終於敞開心扉回應了她的感情。
有多久了,他們之間就像隔了一座大山,怎麼也看不到彼此的心房。
沒人在她和他的心之間搭一座橋,所以他們一直在彷徨中迷惘著,一直在沉默著互相傷害著,直到,彼此傷痕累累,痛徹心扉。
若不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洪災,若不是因為他出了事,他們之間還要走上多久?
這算是,因禍得福了嗎?
她忽然破涕為笑,撫著他的臉龐,“皇上,你現在好醜。”
墨景麒低笑了起來,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你現在也好醜,瞧你,哭得像隻小花貓。”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滴,一一吻去,忽然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楊默婉好笑地望著他微窘的俊臉:“皇上,快吃東西吧,餓了吧?我也餓了。”她低頭吃著東西,遞給他一隻烤雞。
墨景麒接過烤雞,很快就吃完了。真的是餓極了,他從出事之後到後來中間隻吃了一點鐵一找來的野雞,隻是都是淹死的,味道更是差勁到了極點。
此刻吃著這烤雞,真的像人間最最美味的佳肴,從來都沒嚐過的美食。
人在餓的時候,什麼都是好吃的。
“皇上,說說你們是怎麼到了這兒的呢?”
墨景麒想了想:“當時的情況的確太過危機了,那洪峰來的猛烈,又夾雜著從上有衝下來的大量石塊等等,稍一不慎即有性命之憂。鐵衛雖然都是高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束手無策的。”
他陷入了回憶中:“鐵三為了保護我被大石打中,消失在江水裏了。我們幾個人一起緊拉著手抱團,這才沒被衝開。後來我們就被洪峰衝到了這邊來。等我清醒過來時,鐵一和其他幾個人已經醒了。他們找到了這處山丘。剛好發現這兒有個山洞,就在這裏避雨。外麵的洪水太大,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方位,無法回去,隻能等待救援。剛剛終於等到了你們。”他歎了口氣:“這場洪災毀了無數縣鎮,災民無數,我最恨的便是那些中飽私囊的貪官,不是他們,那大壩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
“是啊,天命雖然難以預測。但人的行為確實可以約束的。如果可以少一點貪官,這世上也就少一些這樣的悲劇。皇上,這不能怪你,如今的朝廷,也不是你能全說了算的。”
墨景麒搖搖頭:“我還是有錯。等回去之後再做商議吧。”她倒了點酒喝著,神情有些鬱悶。
“皇上,你看,月亮好像出來了。”
“真的呢,看來明天應該是個晴天。”他微微一笑。
外麵沒有下雨,隱約有朦朧的月光透過洞口泄露進來,一地碎金。
她望著那朦朧的月光,低聲唱起了江南的小調:“阿郎上山采桑子,高高的山上滿雲霧。雲霧深深情深深,采蓮田田荷芊芊。我問郎君情幾何,郎對我說雲霧深。雲霧深深情深深,奴為郎君恣意憐……”
他低眸望著她,見她白淨的麵龐上,烏眸低垂著,纖長的羽睫垂落一道的小扇。她的唇瓣微動著,唱著吳儂軟語,軟儂的語調讓人一瞬間陷入了那煙雨朦朧,蓮葉田田的江南。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尤其最後那一句,雲霧深深情深深,奴為郎君恣意憐,更是讓他心頭一動。
“奴為郎君恣意憐……”他低笑著,聲音帶了幾分暗啞,抬起她的下巴喃喃問:“你要我恣意地‘愛憐’你是嗎?我還不知道我的隨心如此熱情。”
她粉頰一紅,瞪了他一眼:“你別曲解,我隻是隨便唱一唱,哪有你說的這麼,這麼……”
墨景麒更覺得好笑,蹲在她麵前問著:“怎麼就這麼巧你唱了這支曲呢?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是夫妻,你想讓我愛憐你,我一定答應。”他故意說著歪解的話,見她臉頰紅色更深,滿心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