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麵若寒霜望著滿臉憤怒的陳氏進屋,下一刻,她忙伸手將跪在地上的若兒扶起來,疼惜道:“回去,我給你敷藥。”
碧玉看到若兒模樣,眼淚奪眶而出,也忙上前扶著若兒。
若兒強撐著劇痛的身體慢慢走著,此刻她看向身邊緊張自己的小姐,沙啞的嗓音無奈道:“小姐,你實在是不該如此衝撞夫人。”
“我知道。”柳芙心疼的看著若兒,可想起陳氏如此懲罰若兒,她就心裏有氣,她滿腔怒氣道:“她傷你,我咽不下這口氣。”
若兒眼中帶著自責,“奴婢隻是一個奴才,夫人要奴婢的命也是應該的,但小姐一直都是夫人的眼中釘,小姐一直都掩藏性子,今天露出真麵目和夫人頂撞,那以前所做的掩飾就全毀了。”
想到這些,她心裏心亂如麻,她又言道:“就夫人那懷恨的性子,就算眼看著小姐嫁進寧王府,也會危害小姐的。”
“你知道我從來沒將你當奴婢,在我心裏你和碧玉都是我的親人,好了,你就別說了。”柳芙柔聲安撫若兒,微頓了一下她又道:“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擔心,這幾天你好好養好傷,我也不會再出府,我就不信陳氏在這短短幾天能把我怎麼樣。”
若兒歎氣,“夫人的手段小姐又不是不清楚,防不勝防。”
對於今天差點丟了性命的柳芙,她根本不怕陳氏的暗算,這麼多年她都躲過去了,她就不信陳氏還能在短短幾天翻出什麼風浪。
“你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我自有分寸。”
帶著若兒回到蓮花閣,她親手為若兒擦藥,這一夜便是如此渡過。
今天的天格外陰沉,柳芙休息了兩個時辰之後碧玉就叫醒了她,因為宮中司製坊的宮人又來到了尚書府。
柳亦俢去上朝還未回來,她穿了一身淺粉長裙走到外屋,發髻上佩戴了一支嵌珍珠的金簪,看起來端莊大方。
“小姐,你的八支白玉荷花簪少了一支,昨天好像戴的是白玉荷花簪吧?”碧玉在一旁小聲問道。
“昨天好像是戴的白玉荷花簪。”柳芙想起昨天她眉頭微蹙,昨個那情況頭簪丟了太正常了,她低聲道:“估計是丟掉了,沒了就沒了,下次再打一支。”
碧玉點頭,“好。”
陳氏坐在廳內,一身淺紫長裙,雲鬢疊髻,華貴端莊。
在陳氏旁邊坐著一位身穿靛藍錦裙的女子,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一雙眼眸平淡無波卻讓人無法忽視。
宮中宮女的宮服一年分兩種顏色,夏為青,冬為粉,女官按品級著衣色,在宮裏隻認令牌和衣服顏色,柳芙看到屋內站著幾位身穿青色宮服的宮女,視線落在了靛藍女子身上,她溫和的柔聲道:“讓你們久等了。”
而為首穿靛藍的中年女子柳芙一看就知道是司製坊的司製,司製起身看向柳芙微微福了福道:“奴婢是司製坊的司製,前來為柳二小姐量身定做嫁衣。”
陳氏麵上溫和,她看向柳芙和顏悅色道:“芙兒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請司製入座。”
“司製請。”柳芙溫和示意。宮中女官自是不可得罪,她也不會得罪她們。
“謝二小姐。”司製應聲後並未入座,而是恭敬道:“不知二小姐可有空,現在奴婢們為二小姐量身,也好回宮製衣。”
“現在就量吧。”柳芙微微淺笑,柔弱而溫柔,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好。”司製應聲後,一旁等候的青裝宮女立刻上前。
柳芙伸開雙臂,宮女拿著布尺畢恭畢敬的量尺碼,每量一處報一處,一旁宮女拿著筆本記下。
很快就量完,這時司製出聲恭敬問道:“請問二小姐可有厭惡什麼花紋、佩飾?”
“我喜蓮。”柳芙溫和看著司製。
司製會意,“奴婢知道了,二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柳芙輕輕搖頭。
司製微微欠身,“那奴婢就先回宮稟報了。”
“辛苦司製了。”柳芙柔聲道。
司製帶著四名宮女直接離開。
陳氏起身去送司製離開,柳芙坐在一旁椅子上,她看向碧玉道:“若兒怎樣了?”
碧玉道:“小姐給的藥很好,若兒姐姐的傷輕了一些,不過還是要歇息些日子。”
柳芙點頭,“讓她好好歇著,這裏不用她來伺候了。”
“是,小姐。”碧玉應聲。
下刻,陳氏就走進屋內,徑直走向剛剛坐的位置坐定,她端起桌上清茶抿了一口,臉色極冷沉聲道:“過來坐。”
柳芙從容坐在陳氏對麵,陳氏不言,她不語。
陳氏看都沒看柳芙一眼,她冷聲道:“端些早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