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月醉眼迷離,還沒有從醉態完全清醒過來。
她對紫靈說的話不解,似乎又像是在思考,她淺微著搖搖頭。“恐是我遇見的公子們太多,對喬公子印象不深罷了,更或是喬公子本身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人無法憶起。”
說罷她徑自坐到了幾案前,在剛才提的字旁,瀟灑落款,空白處描著窗外綠竹之態。繪出的竹子似活了一般,若有風來葉子必隨風盈盈而動。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字裏行間都是悲涼與無奈。紫靈還沒來得及開口讚美花弄月的文采,便被外麵走來的聲音打斷。
“小姐,您醒了?”花弄月的侍女小娟端著一盆熱水款款走來,見著花弄月再畫畫,忙放下手中的銅盆,跑去幫小姐研磨。
“嗯,你幫我送送這位小姐吧。”花弄月微攔衣袖,半露凝脂白玉臂,繼續作畫,沒有再答理紫靈。
小娟便退開一步,意思要紫靈離去。
紫靈無奈,巧笑,轉身。“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弄月小姐。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花弄月心中有事,但紫靈的話還是讓她停住了手裏的筆,隻是一頓,複而繼續畫,隻可惜畫上滴下一滴墨。
這就和她的人生一樣吧,這一點墨,就像自己人生中唯一的汙點一樣,可是世人都是這樣,一張白紙上滴下的墨比整張白紙更為醒目。
你做的好,人人對你的期望都會隨著你的優秀而增加,一旦你出現了錯誤便會遭到大家的抱怨,人們習慣了接受那個優秀的你,便會將你的汙點十倍百倍的放大。一個錯誤就能讓他們記得很久很久。
這樣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甚至因為你的過失而拋棄你。
花弄月心中大亂,揮著筆狠狠的在畫作上亂畫著,然後拿起剪刀將它剪成碎片,揚向天空,她自己則蹲在地上,抱著雙膝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知道是什麼自己她變成了這樣憂鬱多愁。
“我恨你們,恨你們。”激動的花弄月使勁揉、搓著手裏的紙屑。
站在門口的身影停留了一會兒,長歎著氣,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
“老爺,小姐她好像不太一樣了。”跟著花將軍身邊的副將現在成了花府的管家,見到小姐這樣偏激時,他的心裏也不好受,但老爺的心裏更難受。
“把她給我鎖起來,沒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去。”花將軍仰望著天,下著決心。她不想放棄她的任何一個女兒,所以不能叫花弄月再出去。
“老爺,二小姐不會想不開吧。”副將老忠擔憂的往小姐的屋子裏張望著,但什麼都沒有看到。
“給我派人盯著小姐的舉動,她屋裏的情況隨時彙報。”花將軍兩道劍眉下雙目潮濕,心中豐酸楚。
“是。”老忠弓身應道。
花將軍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書案前翻閱著書本,最後從一本書中取出一張紙條,細細讀過後,將紙條丟進了火裏燒成了灰燼。
他提筆認真寫著東西,感覺到門口有動靜,便立馬將紙條捏成一團塞進了袖子裏。門裏卻沒有人走進來,花將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正常。
他慢慢站起身,從架子上取下劍,輕輕抽出劍,一步一步向門口靠過去。花將軍躲在門後,隻等賊人進來。
果然有人推門,賊頭賊腦的跑了進來,推開門後還左顧右盼,確認屋內沒有人後,正要返身關門,卻對上了花將軍的劍。
劍抵著蒙麵人的脖子,一步一步身後退。
“你是何人,竟敢私闖我的書房?”花將軍圓睜雙瞳,怒聲喝道。
蒙麵人小心翼翼後退,在尋找逃跑的機會。剛要轉身飛逃,花將軍一手抓住了賊人的腳,另一隻手裏的劍,便刺向賊人大、腿,賊人悶哼一聲,應聲落地。
聽到屋內的打鬥,副將老忠帶著人圍了過來,將賊人堵在了中間。老忠用劍挑開了賊人臉上的布。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哼,有種就殺了我。”賊人別開臉,拒絕回答老忠的問題。
老忠是跟著花將軍,上過戰場,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這樣的場景對他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沒有任何壓力。
“將軍,您先休息,我來處理。走帶走。”老忠先是對花將軍說完,才吩咐手下欲將黑衣人帶出將軍的書房。
“不用,就在這裏審,我到是想知道何人會這樣明目張膽的闖進我花府。”花將軍雙手背於身後,冷酷的表情就能讓人感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