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白望著眼前的棋局,想起了樂書臨走時的模樣,不知是什麼在抽動著心,緊緊的不散。風月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胸口,那莫名的痛讓他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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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本王的棋王府就真的住不了你們父女”風月白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也許真的是他對他們太溫柔了,可是,他看起來有這麼好說話嗎?
樂鬆山似乎早料到他會如此,沒什麼過多的驚訝,畢竟棋王府也不是誰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棋王,可不是什麼善茬,哪有那麼容易。
“王爺,樂書隻是個小女子,根本就不值得王爺的眷顧”。樂鬆山的語氣有些重,他是在賭,賭他查過樂書的背景,那風月白一定知道,樂書落得逃荒,就說明她是被人追殺的,而能夠對一個小女子下重手的,要麼是宮裏的,要麼是皇孫貴族,可是無論是哪一個,都是牽連不小,雖說他是棋王,不過,畢竟他的頭上還有一個皇上,而大臣牽連的還有可能是強國畢薑。
既然他風月白已放話退隱,想必也不會再與這些有牽扯了。
讓樂書走,對她,對他,都是好的!
“哼”,風月白輕笑,卻猶如藐視天下一般的氣質,好似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隻是他暫時不想要而已。短短一笑,即使未言,也讓人一震撼。“若棋王府都照顧不好樂書,那試問天下又有何地比得過棋王府?”
“若是樂書不願留呢?”
樂鬆山故意試探,隻是想知道,樂書對於風月白到底意味著什麼?在他心裏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若是她不想留下,他再做什麼又有何用?
樂鬆山的一句話竟讓他無言以對,難道她的心裏真的沒有他?自己為她做了這麼多,最後卻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原來,他這麼,可笑!
他,這算是被拒絕了嗎?
風月白突然想起那日雪中倔強的眼睛,她看見他時的目光,還有那麼相信他,跟他走……他總以為她心裏也總該是有他的,到底沒有……
“一路小心”,風月白淡定地說著,仿佛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他轉過了身,不再回頭。
樂鬆山向他的背影行了禮,然後退了下去
“右相多多保重”,風月白嘴角一絲鬼魅般的笑,雖然沒有回頭,但是風月白的餘光卻落在了腳剛剛踏出小院的樂鬆山,然後,仿佛有幾絲醒悟似的又說,“不,應該是樂叔”
樂鬆山聽到他的聲音,一瞬間失了魂,步子停了一會兒,便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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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白輕輕拿起了一枚棋子,緊緊握著。
不管棋子怎麼跑,永遠都無法逃脫這個棋盤,樂書便如同在他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永遠也不可能躲開這命運的安排。他風月白要留的人,從來就沒有留不住的。
他將手心朝下,手中的棋子早已化成了粉末。
隨著馬車的車軲聲越來越遠,樂書的心也越走越遠。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蘇煙望著車外的鬱鬱蔥蔥的樹林,這不是離東鬱越來越遠了嗎?可是,為什麼她們還在東鬱?蘇煙開始不明白了。
“我們回故屋去祭拜亡靈”,樂書說著,便與樂鬆山一樣沉默不語了,似乎她們的心裏有些沉重。
那麼久了,也該回去她們原來的地方了!
蘇煙不再多問,隻是伸出一個腦袋看著外麵的風景,不對,蘇煙生起了疑問,她們的方向雖然是離東鬱越來越遠,可是這條路並非是出城。如果小姐一家是住在皇城附近,那怎麼會連爺都查不到呢?直覺告訴蘇煙,小姐的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十分沉重,是任何人都不能告訴的,仿佛隻能小姐一個人承受!
蘇煙瞥了一眼小姐,樂書的身上弱得仿佛一吹就倒,那張小臉不施粉黛卻也素顏清純,小姐的模樣有七分像雪妃,但是,要說真的一樣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說宮裏那位是妖,那麼她眼前這位便是仙,小姐讓人憐惜,可是她那雙眼睛卻倔強的告訴別人,她不需要任何人幫她。這樣的小姐,究竟經曆過什麼?蘇煙很心疼她。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毫無征兆。
樂書不小心撞上了額頭,蘇煙立刻扶起了她,她們望著車外,荒涼的林子裏,幾個黑衣人已站在林中,手裏拿著劍,風過,卻沒有半點紋絲不動,仿佛已等待多時了。
“車夫”,她們拉了一下駕車的那個人,結果一碰,車夫便倒在了地上,頸上有一道血痕,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