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兒將樂書拉到了一個亭子外,便立刻轉身離開了。
“喂!”
樂書連忙叫著她,可是這個宮女跑得也太快了,不過,也是,天那麼黑,認不出她是誰也是理所應當的。
樂書將目光轉向眼前,亭子裏站著一個人,他穿著龍袍背對著她,可是從身後看去,應該是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隻是……這樣的一個男子,他卻肩負著整個天下的命運重責,樂書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殘暴,或是心存善念。
可是,樂書仿佛看見了那夜,火光閃了一夜,那麼多的人一個個的倒下,血流在她身上……
“你來了!”
風月景回頭看著她,突然之間,風月景一下子驚呆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清新脫俗的她,沒有妖豔,沒有濃妝遮麵。
就像當年,他看見的她,那個人……
“純雪……”風月景突然念著,一把拉著樂書抱在懷裏。
樂書突然呆住了,純雪?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小字?樂書本名淳於姝雪,小字純雪,這個名字,一直隻有爹爹才會這樣叫她。當年,娘親因為生她而難產去了,爹爹太難過,於是便改了娘親為她取的小字,改為樂書。後來流浪天涯時,她便一直用這個名字。
他怎麼會知道?
風月景抱她很緊,仿佛怕失去了當年錯過的那個女孩……
“皇上……”
半響,樂書便推開了他。風月景才看了她的模樣,突然他的臉上有些吃驚的表情,然後很快便又回過頭,淡定的坐了下來,也拉著樂書坐了下來。
風月景拉過她的手,樂書有些羞澀的收回,她才不要讓他碰她。可是,風月景雖然有些驚訝,但是還是再次拉了過來,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你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你瞧,手都破了!”
他為樂書擦著藥,樂書很吃驚。
就在他轉身望著月時,樂書突然握緊了衣袖裏的那把匕首,樂書看著他的脖子,她們那麼近的距離,如果,如果刺下去,是不是忠叔,奶娘她們的在天之靈便可以得到安息?
風月景的目光依舊是在看著月,“愛妃,你還記得朕初遇你時,也是這樣的月色下嗎?那時,你還是個孩子,那麼的可愛,善良……你說,可不可以把月亮留下了做客……”
樂書的手已經打開了匕首,可是,一邊聽著他的話,樂書的手也一邊慢慢的靠近他……
――――――
啪嗒……
手中的茶杯突然摔碎了一地,雪舞陽的心突然變得不安了起來。這麼會這樣?
雪舞陽走到院裏,看著滿園的梨花發呆。
她還記得樂書跟她說過,她好喜歡這玉雨花,記得那日她問她,到底要不要為她摘一朵帶回去,可是,樂書這個傻丫頭臨別時都依依不舍的看著花,卻不肯帶一朵離開,在她的心裏,爹爹的話便是聖旨,不可違背。
現在,她為她種了一院的玉雨花,不知她看見了,會不會開心?
想著,她的淚水不覺滑落。
那日去醉生夢死樓,她真的沒想到會看見樂書,她快要死在了雪裏,可是,她沒有麵目再去見她了,她已經不配做她的姐姐了,所以她求風月白幫樂書,風月白,她此生再不能愛的人,於是,愛上了她的妹妹,他們在一起說起來也是她促成的,原本她以為自己不會傷心。
當初,她先愛上的人是風月景,可是,風月景卻讓她去勾引自己的弟弟,他就是想看看風月白愛上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惜,別人都以為棋王愛她雪舞陽,甚至為了她放棄了皇位,為了她退隱江湖。可是,其實風月白不愛她,如今她成了風月景的雪妃,卻依舊得不到她想要的愛人。
也許,樂書會得到這份愛!
她會比她幸福,這樣對她來說,也就滿足了。隻是,不知道樂書現在怎麼樣了?
鴛兒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一看見雪舞陽在那站著發呆,她覺得很奇怪,可是好像真的是娘娘,難道娘娘與皇上又吵架了?
“娘娘,你怎麼了?又不開心?”鴛兒小心的問著。
果然又一次迎來了雪舞陽鄙視及想殺人的眼神,“你家主子我什麼時候不開心了!”雪舞陽一邊玩弄著手中的玉雨花,一邊嘲諷的說著。
為風月景不開心?她才不會……
“可是,娘娘,你剛才又與皇上……”鴛兒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又看見雪舞陽冷冷的模樣,便降下了聲音來,最後,隻是弱弱的說,“又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