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滿袖春風(二)(2 / 2)

“我的閨名是元宵,乃是母親有孕之時,一邊滾元宵一邊隨口取的。”林馥說罷卻是不敢抬頭。自家人去後,沒有人知曉這些,她亦是從未向旁人提起過。

燕榕聽罷一句話也未說,他背對著她,教她捉摸不透他的情緒。他隻是自她的掌心一路親吻,而後忽然掙脫她的擁抱,轉而將她攔腰抱在腿上。

他對著她笑,一開始隻是彎著眉眼,而後便是開心得連肩膀都在顫抖。他咧著嘴道:“這名字與你一點都不像。”

說是不像,卻也有相似之處。待他一件件剝落了她的衣衫,便是白白軟軟如她的名字一般。

燕榕在喉中低低地笑,“遲悅可知曉你的閨名?”

林馥搖頭,“小主公出生後北齊改製,女子便再無閨名。”

他便又緊了緊她的腰肢,神色認真道:“他也不知道?”

林馥知道他問的是遲琰之,他總是在嘴上說不介意,心裏卻在意得很。她伸手環抱他的頸項,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若你不說,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男子知曉。”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神肅穆又真摯,“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人。”

閨名乃是家人和丈夫才知曉的親近稱謂,他不給她嫁予旁人的機會,她便是他一人的秘密。同是上元節的吃食,北人叫做元宵,南人稱為湯圓。那元宵看似冷冰冰、硬邦邦,跌跌撞撞之中才能成型。而是不論油炸、拔絲、蒸、烤、煮俱能成食,倒是應了她這般百折不撓的性子。

“這已是我的全部。”時至今日,她對他沒有欺騙,沒有保留。她不知前路如何,她隻知他待她一片赤誠,她便不會負了他。

燕榕似是得了珍寶一般,抱著她兀自傻笑了一會,而後抵著她的額頭道:“我要吃元宵。”

“怎麼個吃法?”她挑釁道。

“炸、煮、蒸、烤,統統來一遍。”他不待她回應,便將這倔強的元宵按在榻上翻滾了一回,果真是越滾越香甜,越滾越可人。

林馥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披衣起身,才覺著放任他吃得多了些,竟是累得她又睡了過去。慶安王推開花窗,溫熱的陽光灑了一地,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聲音中帶著歡喜。及至她此時頭腦清醒,才覺察到一件大事,她與他俱是情潮翻滾,他便也不似從前那般將兒女盡數教錦帕包裹了去。她方知從前那事未曾到達頂峰,她便逼著他硬生生退了出去,他也不曾有過怨言。今日幾回往複,竟是舒爽得連她也丟盔卸甲,一時不能自持。她同他在一處多日,直至此時才算是真正交融一處,情動不已。

燕榕覺察到她的情緒,卻是攬著她的肩膀道:“白薇有避子良方,隻是服藥傷身,我也不想你吃那些東西。”

林馥輕輕靠在他懷中,“既是有了夫妻之實,縱是生子也在情理之中。強行用藥違背天理,若是有孕……我便生下來。”

他此時才反應過來,她為何肯將閨名告訴他。非婚生子便是連戶籍也落不得,除非她肯嫁給他。接二連三的驚喜教燕榕笑得合不攏嘴,“日後還避不避了?”

“不避。”

“你打算何時嫁給我?”

“待你戎馬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