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意似乎已經睡著了一樣,被我一推,嘟囔著問我幹什麼,最後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屋子,就如同剛進來一樣,因為屋頂有一盞暗黃色的明燈,所以屋裏不是太黑,也不算太亮,整個一片朦朧場景,看起來倒是一副讓人睡意盎然的樣子。
我對著風如意指了指天花板,說道:“上麵好像有字!”
風如意這一下清醒了好多,他瞪大眼睛瞅了瞅我指的天花板,最後又把目光往下移,剛好不偏不倚落在了之前他認出的風彪所畫的三道印痕上。當我注意到這一幕時,心裏暗暗驚訝,難道天花板靠近牆壁位置上的字,是風彪所留不成?
容不得我再細想,風如意揉了揉眼睛,最後站了起來,徑直走到那字跡的下麵,就這樣抬頭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如意大叔,真的是字麼?那上麵寫著什麼啊?”我向站立起來的風如意詢問道。可他根本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絲毫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見狀便也用手撐著地麵上的氈子站了起來,雖然我也向風如意身邊走了過去,但卻刻意與那牆壁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前像觸碰到皮膚的感覺我至現在還是記憶猶新啊!當我仰頭向屋頂那些蠅頭小字看去的時候,卻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原來這些字真的是風如意的父親風彪三年前所留!文字中描述到,三年前風彪為了給兒子尋找名醫,跋山涉水、闖南走北;最後準備去天水試試,結果竟意外陷落於此!風彪當時足足在這裏被關了七天七夜,那個時候的他已經頻臨死亡,因為這裏雖然會有飯菜供用,但他與我一樣,都不願意去享用活死人才能享用的食物。
而他在文字中的說道一個大膽的猜測,就是這些活死人能讓我們待在這裏絕對是故意為之,可能是由於我們還是在世,所以身上的陽氣十分重,如果那樣直接剝下來披在它們身上會產生強烈的排斥!而如果我們接受了他們給予的食物,那麼過不了很久,等到我們身上出現了死氣,也就是他們動手之時。
看到此處,我的內心似乎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有些喘不過氣來!之前風如意的猜測大體與他父親所描述的一致,看來我還是意外救了我們二人的身家性命。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拒絕了他們盛上來的食物,想必絕對會直接對我們動手。
雖然說,自從進了這個店門,我們除了那詭異的店小二,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但之前院落裏嘈雜的人聲讓我明白,此地絕對不僅僅是他一個!從風彪所留的文字中,我看得出來,當時他正是在極其危險的緊要關頭,才留了這麼一些字跡。
字跡中還描述到,之前他也嚐試著走出去,但是瞧著滿城皆是行屍走肉,甚至對屋內的他也是虎視眈眈!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出去的話,會不會被它們馬上撕個粉碎!所幸,那些已經紅了眼睛的行屍走肉,似乎對這個店麵有一種莫名的敬畏,根本不敢靠近這裏;這樣也就給了風彪一個思考的機會。
可惜,終歸是苟延殘喘,幾乎整整七天都是滴水未進的風彪,明顯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他甚至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極限,我知道,如此強烈的求生欲望定是為了兒子!我側著臉看了看風如意,瞧不太清楚,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含著的淚花。
當我繼續看向屋頂後麵字跡的時候,那字跡竟然越來越淡,直到最後剩下的幾行字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這些字跡的大體意思我依然是看明白了,正如那時風彪的心態,不是魚死、便是網破!當時他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在那日的淩晨衝出去;因為在他七天的觀察中,淩晨最為適合行動。
當時他注意到,隻有淩晨十分,在大街小巷遊蕩的行屍走肉才會變得稀少!可惜他在字跡中提到了自己想到的一個方法,但卻因為字跡實在模糊,怎麼也瞧不清楚。此時,在我看來,風彪所留的這些字跡,無異於遺言一般。
“如意叔,老爺子還算福大命大,他定是逃出去了!否則三年前,他又怎麼會在天水給你寄信呢!”看著滿臉都是傷心表情的風如意,我隻好安慰道。
風如意可能覺得我的話有些道理,便不在注視屋頂那些小字,反而用手輕輕地觸摸著牆壁上他父親留下的三道印痕,顫抖著嘴唇說道:“父親,不久之後我們一定會再此相見,您一定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