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讓讓、讓讓!!“身後夾著一股濃重的甘肅方言的味道響了起來,可偏偏這一句話卻是讓我感覺像是五雷轟頂!這個聲音雖然也是男人的,但他與我熟悉的風如意聲音完全不同;難道之前旅店的屋子裏真的藏有其他人?
我再也顧不得那刺目的亮光,猛地睜開眼睛,準備向身後望去,瞧一個究竟。可事實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一切都顯得有些突如其來,顯示在我麵前的,竟然完全不是我們之前居住的旅館之中,而是一個我從來都沒有去到過的地方!當我返回頭的時候,一個帶著草帽的中年男子,看起來非常急迫,嘟囔著要我讓路,我便把身子向旁邊挪了挪。
他見我如此,根本沒想與我打招呼的想法,馬上從我身邊擠了過去。他是誰?這裏又是哪裏?我又為何會在這裏?風如意去哪裏了?我記得非常清楚,剛剛我明顯是在那家小旅館裏啊?一時半會兒,我開始有些頭疼,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的我,被來來往往的人群推搡到路的最左側,而看我站在路邊上,似乎還有些怪異!那些奇怪著裝的人們,不時返回頭看我一眼,我從他們的眼神中,感覺出來了一種敬畏或者說是好奇的心理。
我的內心此刻是一片迷茫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哪裏!而且我注意到,身邊來往的人,他們的裝束甚是奇特,大部分人都是長褲長袖,而且顏色極為單調,都是偏灰色或者是黑色的。而且天氣有些熱,他們都挽起了袖子,有的甚至連褲管都卷了起來;但他們的目標似乎都異常的一致,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這氣溫?我突然意識到了極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季節!將近臘月時分,尋常天氣都有可能飄雪,必定是非常寒冷的;可現如今,我身處的地方,在頭頂太陽的照射下,我居然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暖意。加上我身上本來就是冬裝,帶我稍微停駐了一會兒後,那可叫一個熱啊!
於是我便脫掉了身上的上衣,而且走進了附近的樹蔭下麵;看著那些不時回過頭看我一眼的民眾們,我頓時有了主意。
“這傻子居然也學會躲陰涼了!”那些人從一開始的忌憚,到現在的指指點點,我分明就聽到,他們認為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從哪個富貴人家家裏偷出來綢緞衣物,真是可惜了啊!”
“還看一個傻子作甚,趕快去大戲園了!今天的秦腔可是‘遊西湖’啊,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本來準備上前詢問一番此地的情況後,但我這時卻突然打消了這個主意;因為我看得出來,他們居然把我當做了一個智力低下的傻子!而且我從他們那些很是陌生的言語中,已經簡單有了一個猜測!
第一,從周圍整體的地貌來看,這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住的小旅館;第二,冬暖夏涼,這是理所應當的,似乎這裏的時間都與我們有一定的差別;第三,我很可能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或者是極其落伍的地方,從他們那些質樸的衣物上,我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個時候,我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人們的驚呼尖叫,那馬隊急匆匆向我這邊奔來,而且根本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幾匹極其健壯的馬兒後麵拉著的卻是像極了小人書裏的轎子車!我愣了一下,瞬間向後退去,這樣才免得被那馬對撞到。
“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傻兒,不讓開找死不成?”馬上的一個濃眉大漢語氣蠻橫,十分霸道地嚷道,但他們前行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甚至在話語完畢後,他手中的馬鞭像毒蛇一樣向我揮了過來。方才的我躲過了馬隊卻躲不過這突然降臨的馬鞭,一聲脆響後,我的臉上瞬間火辣辣的刺痛,我習慣性地用手一摸,臉頰上馬上有了鮮血滲出!
待到他們走遠時,我才緩過神來!這難道真的是古代?不然瞧馬上那些人的衣物,不乏有些綾羅綢緞、金絲軟甲之類的東西。不過在我想到這些的同時,也被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時刻提醒著,剛剛受到的屈辱!
周圍的民眾似乎極其同情我,我的耳邊再也沒有“傻兒”這樣的稱呼,反而從他們的言語中我才停了出來,剛剛走過去的似乎是一位在朝官員的表侄,他憑著自己叔叔在當朝的地位與權利,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如地頭蛇一般,欺鄉霸鄰、不可一世;從人們那厭惡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兩者間的積怨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