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頭的商隊早已經去了殺虎口,剛好我們的目標也是殺虎口。這下,他也隻好與我們一起行結伴而行。
“媽的,前麵那座土橋又塌了!一個月連塌三次,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啊!”車頭前傳來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
“看來我們得改走水路了!”大鍋頭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怪怨什麼,從他那份淡定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這種情況他們商隊絕對經常遇到。這不,一下子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咱們等著吧,這不是有人在修麼?俺可是不想走路了!”餘龍坐在車上,連站起來都不肯了,看來在陳村的這幾天還真把他折騰壞了。
“讓這幫人修,哼!最少也要三天!”大鍋頭的語氣分明就是厭惡到極致的表現,“公社給他們每天定量的補助,要不是原來上頭強壓下來必須要在三天內搞定,不然他們要拖一個月都有可能!”
聽大鍋頭如此說,餘龍頓時泄了氣,別說三天,就是一天我們都等不了,背包裏的食物隻能撐一天左右。要是忍著餓,應該可以堅持到第三天;雖然這樣是可以,但誰又願意一直挨餓呢?
謝過了車主之後,我們便在大鍋頭的帶領之下,繞來繞去走到了河流的邊緣,一個木頭搭建的小平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們剛到這裏,不遠處的一艘漁船就慢慢向我們這邊劃來。
對於我這種從來沒有見過河的人來說,此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隻能感覺到眼前一片開闊,而我的心也隨著那波光粼粼的水麵不停地蕩漾著。最重要的是,河麵上騰起的霧氣,讓我感覺到非常的溫暖。
大鍋頭介紹道:“這條河叫渾河,是離殺虎口周圍最近的一條河流。我們要經水路,直取右殺虎口!。”
在大鍋頭的帶領下,我們登上了劃過來的漁船。船夫是一個典型的北方漢子,濃眉大眼還很年輕,粗健的臂膀與在背心下露出的腹肌,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幹活兒的人。
“錢太多了,都是朋友,一半就行!一半就行!”那漢子倒是非常的客氣,硬是把大鍋頭給的錢塞回一半。
這船從旁邊看起來比較小,但是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這船的構造甚是奇特,船底非常深,甚至再來幾個人都可以裝得下。
“大家都坐好叻,別等一下掉到水裏去,別人可不敢下去拉你上來!”大鍋頭笑著說道。
可別這麼說,船一走我才發現,望著河麵,我頓時有了眩暈感,我趕忙把目光移開。
我緊緊抓著船上的把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到到河裏去,在我的印象中,十爺與餘龍可都是旱鴨子,而我更加不熟水性,要是真掉水裏了,說不準還真沒有人來救我。
“大家看看這河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呢?”大鍋頭故作神秘,把我們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這條河流上。
“要俺說啊,這水聚在一塊兒變成了河流,這就是稀奇!”餘龍大大咧咧地說道,把旁邊一幹人都逗樂了。
大鍋頭的商隊早已經去了殺虎口,剛好我們的目標也是殺虎口。這下,他也隻好與我們一起行結伴而行。
四人行,路上倒是平添了幾分歡樂。拋開所有的不愉快,單是風景都讓我目不暇接。正是沾了大鍋頭的光,半路上我們四人搭上了去殺虎口的順風車。
很可能是餘龍在響沙灣那裏有了坐機動車的陰影,一連問了幾次大鍋頭,這車主他到底認不認識。
“大兄弟,我算求你了!他確實是我商隊一名成員的親戚!”大鍋頭終於領略到餘龍的人格魅力所在,他顫抖著嘴唇回答到。
能把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逼到這個份上,我也確實是蠻佩服餘龍的。
“真是這樣俺就放心了!”也許是發覺了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餘龍打著哈欠靠著車槽壁上眯起了眼睛。
反觀大鍋頭,見餘龍此刻保持睡眠的樣子,他的神色終於比之前緩和了不少。而就在餘龍閉眼之後,我們剩下的三人馬上互視了一下,眼神中的蘊意,當真是心照不宣啊。
天氣如同人的心情,說變就變!早上明明是晴空萬裏,此刻烏雲幾乎把整個天空都遮了起來。這場景,就仿佛詩裏所描述“黑雲壓城”的感覺。
沒多一會兒,天上便降下了雨。可在不久之後,我卻發現,從天而降的已經不再是雨,而是雪花。這讓坐在車後露天的我們著實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