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十餘位白發飄飄的青衣道士禦虛而來,奇怪的是勾逸卻跟隨在這群道士身後。
胡老怪氣機一探,便知這群道士竟全非庸手,最次者也有渡厄之境,當頭那老道士一身氣機隱隱化為虛無,顯是即將突破先天之境的征兆,功力尚在大國師柳江夏之上。
他暗忖自己雖早他二人一步成就先天之位,然而,他二人俱有仙資,若自己碰上一人自是勝之無虞,二人齊上,再加七八位蛻凡極境的高手在旁掠陣,自己便非輸不可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一甩袖,恨恨道:“好好好,好得很,既然柳兄與這位道兄有心救這兩個小子,那老祖便饒他二人一命,惟願二位高賢早日成就先天,也好一解今日之窘迫。”言罷,轉身帶著唐門、徐氏兄弟匆匆離去。
國師府眾人見胡老怪遠去,心頭皆鬆了口氣,暗道:還好這胡老怪怕了祖師,否則一旦動上手來,咱們今日也不知能剩下幾個。
勾逸眼見楊泊安身受重傷,飛身落地,將之扶起,連喂了他三顆國師府聖藥,他才稍稍緩過氣,能說出話來。隻聽他當頭第一句話便是“前輩,還請救救我外祖。”
自是由國師府九州劍親自出馬,將葛仲華扶了過來。此時葛仲華已然昏迷不醒,他雖竭力接過胡老怪三招,卻早已體內筋脈靈穴不堪其負,紛紛破裂損壞,一身道基全部被廢。九州劍師兄妹雖未親眼見過葛仲華與胡老怪對決,卻已從適才靈氣攪動大概摸索出戰況如何,皆不由得對葛仲華心生佩服。此時,見他道基被廢,師兄妹幾人隻好眼巴巴望著柳江夏與那為首的道士。
柳江夏看了那道士一眼,道:“師兄,還是你先來吧。”
那道士也不推辭,踏步上前,手搭在葛仲華手腕脈搏處,良久,才抽回手來,搖了搖頭喪氣道:“蕪湖葛氏難得出個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竟然早早夭逝,看來葛氏與胡老怪兩家的仇怨結大了。”
楊泊安在一旁聽得眾人無回天之力,心頭大急,從地上匍匐前進,爬到葛仲華身邊,哭道:“外祖,外祖,對不起,是孫兒害了你,外祖,外祖……”他雖與葛仲華沒多少相處的時間,但這位外祖父素日裏對他的百般照顧,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他不願再呆在葛氏,便是不願外祖為難。他父母皆是徐氏所害,如今葛徐兩家引胡老怪之故,關係已然牢不可破,再呆在葛氏,豈不是數典忘祖,棄父母之仇而不顧。
……
月華清冷,小院中草木早枯,四處寂寂無聲。已是淩晨時分,夭夭卻還在院中踱步,隻因今日她心中最為重要的公子爺正處於危難之中。楊泊安受了胡老怪四道劍氣。那劍氣非比尋常,先天之氣綿綿不絕,在他體內四處遊散,將他沉寂的真氣攪動得四處潰散,九州劍與風鈴公主合二人之力,已有三四個時辰,還沒出來。
不多時,張敬宗攜著病軀而來,看著夭夭眼眶紅腫,憐惜道:“夭夭,別怕,既然九州劍與風鈴公主出手了,則必定能治好泊安的。”他身邊瓊琚也隨聲附和,安慰起來。
夭夭雙掌合十,求道:“願老天爺保佑公子爺平安無事,夭夭願用一世壽命來換取他的平安,老天爺,你一定要救救善良可憐的公子爺啊。”說著說著,眼淚便不自禁的掉了下來,惹得她腳下的賴皮貓也泛出眼淚。
又過半個時辰,才聽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九州劍與風鈴公主聯袂而出。夭夭立馬上前問道:“二位前輩,公子爺可醒了?”
“唉,化解先天劍氣何其艱難,我二人合力為之,亦隻能暫時將之壓製,至於化解,那便隻有待他以後自己慢慢調解了,”風鈴公主搖搖頭,苦笑著回道。她嘴上雖說隻待以後慢慢化解,然而連他二人都不能解決的劍氣,楊泊安區區五層境界,又有什麼能耐解得了呢?
夭夭不明其中真相,心頭稍稍鬆了下來,隨後嘀咕道:“為何不讓大國師出手呢?大國師想必是能解決的。”眾人雖聽他這麼說,卻隻當胡鬧之眼,不屑與之為難。
張敬宗與瓊琚見楊泊安緊急之況已然解除,才各自告辭。院子裏隻剩下夭夭一人,還有腳下喵喵叫著的賴皮貓。夭夭歎了歎氣,進屋見楊泊安滿頭大汗,顯是適才遭受莫大苦楚,心痛得眼淚再次流下,忙燒了熱水,為他擦拭身子。
不多時,楊泊安額頭又顯出汗漬,夭夭隻好又為他擦拭,如此反複,直至第二日,楊泊安悠然轉醒,卻見夭夭趴在床沿累的昏睡過去了,他心疼之下,取了被褥替她蓋上,隻是昨日他四肢受傷,手腳頗為無力,稍一異動,便痛入骨髓。
如此,到了第四日,他身上痛楚才稍減,這幾****雖時時念著外祖葛仲華的傷勢,無奈自己活動不便,一直沒能去看他,今日稍微好轉,便央求著夭夭扶著他去看看外祖葛仲華。
葛仲華已昏睡四日未醒了,國師府雖早已派人前往蕪湖報信,卻不知為何直至今日,還未見蕪湖葛氏派人過來。葛仲華祖孫在京城重地受傷,簡直是他國師府莫大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