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影趕往峚山,正值落塵三個被人拜謝。
右皇看看山上焚燒過後的痕跡,道:“看這情形,帝君還真不算多管閑事,若不是有人趕早一步,隻怕就不好收拾了。”然後一邊安排四節作法驅散人群,一邊幻化出人形進去找落塵幾個說話。
見了麵,右皇不由暗暗讚歎,這小小年紀又是修為尚淺,居然敢於冒險救助凡人,倒算對得起仙者二字了。
於是上前施了一禮道:“在下幽冥九影左使右皇。多謝三位及時出手免去一場大災。帝君已派我等查處此地禍患,仙君、仙子盡可安心了。”
他這廂言出真心,莫染看見那冠上的雁翎卻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落塵和紅泥覺出不對,問她。莫染便悄聲道,那夜在城隍廟裏,雖沒看清與鶉鳥一起的是何人,但這冠上的雁翎她卻認得,和眼前的一模一樣。
落塵聞言不由心裏一突。
紅泥則立刻滿身戒備,將莫染往身後護了護。
右皇正對三人的態度有些不解,九影餘者也相繼跟了過來。
莫染見那幾個也是人人身佩雁翎,懵了。落塵、紅泥自然也瞠目。
落塵想了想,低語道:“或者是我們想多了。那日在鍾山看見她跟在孤竹帝君的隊伍裏,這些又都是幽冥使者……可能那夜也不是在密謀什麼,隻是在交接差事而已。”
“嗯,本大仙覺得也是。沒準那臭鳥是因上回受罰,被貶到了幽冥做事。”紅泥點頭拍拍莫染。
莫染心想,也是,那隻臭鳥記恨落塵,和他們打了一場也不奇怪,幽冥的人卻並無恩怨的。遂消了緊張。
他三個沒了疑慮,有人卻心中泛起了嘀咕。
那夜在城隍廟和鶉鳥暗處說話的是魍魎。
彼此照麵,魍魎看見熟悉的麵孔,暗道壞事。
九影無形,暗夜隱蹤,他倒不擔心三個小仙會認出自己,隻是不知道和鶉鳥的談話被落塵聽去了多少,不由暗起盤算。對右皇道:“眼前的情形比下頭回報的還糟些,不如咱們分作兩頭,稍稍妥當後再去尋五覺?”
右皇點頭讚同。
於是,右皇和四節留於峚山,魍魎則和三燈一路,從山下往水澤沿岸去查看,並以護送小仙為由,將落塵三個一起帶走。
四節以魄奴為首,跟著右皇在峚山上或哄或勸、或演或嚇,或者種種法術手段遣送眾人回家不提。
且說另一頭。
魍魎帶離落塵三個,原是意圖掩飾那夜,存了不良之心的。未料三燈掌照見他幾個和龍香年紀相仿,模樣堪憐,竟是一路摸查齧齒妖物,一路也歡喜寒暄得親近起來。
魍魎找不著機會下手,心裏一陣暗恨。
這一行沿瑤岸漸趨西北,走了好遠也沒查出個什麼鼠類親眷,倒是發現了許多蝗蟲。幽冥不欲越權多管人間閑事,三燈便建議折返複查。
魍魎乘機道:“也行。你們自行折返,認真徹查,我送仙君、仙子回去。”說著便要帶走落塵三個。
未料落塵凝眉思索,突然道:“我覺得不大對勁。在那泰槐鎮上時,曾聽人說過,蝗蟲成群,必有農田災害。為什麼那些人去峚山祭拜,祈求天地保佑,卻沒提過半句農耕事?”
“對呀!那麼多蝗蟲,不說遠地方的,附近鄉鎮的農田肯定難免其害,為什麼無人提及?”紅泥附和。
三燈聞言駐足,對視一眼後,猛然擊掌連道不妙,接著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