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烈焰、飛刃齊頭並進,巨鼠繼古蠼螋之後成了眾矢之的。隻是,眾人起落動作間,總免不了看向前方。有人自感避不開會同那鼠目對視,幹脆蒙了眼睛盲打。
這一來,三個修為不足的小仙自然有些添亂,便被勸離了打鬥圈。
紅泥還好,不讓他打架,轉頭就和莫染議論起了巨鼠的八卦。
落塵心裏卻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略略感到自尊受挫。但也知道能力不足的確事實,便幹巴巴在一旁看著三燈四節對敵。
風動火起,巨鼠行動遲緩,惑人眼神又起不了作用,沒多久便傳來了一股皮毛燒灼的異味。
然而三燈四節心裏卻隱隱不安起來。
到底哪裏出了岔子,幽冥之術對這巨鼠竟隻有外部作用?
然而這不安還淺了些。
巨鼠不獨神魂沒有遭創,連那皮肉也十分扛打。似乎聞見了焦糊味兒源於自身,它便立地抖了抖,居然甩了不少火星,讓三燈又事倍功半。四節的鬼骨利刃紮去,約莫疼痛是有一些的,隻是太過皮糙肉厚,竟也難傷筋骨。
許是被鬧得不耐煩了。片刻之後,身上燃著火苗,背上插著掛利刃傷口,那巨鼠立地抖腮晃了晃腦袋,然後闊口一張,又一次噴發了濁氣。
“他娘的,這玩意兒真是太臭了!”
有人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罵了一句。卻不曾看見,在那闊口正對的方向,已是沃土泛焦,花葉枯黃。
再過片刻,眾人終於先後出現了異常,隻覺得頭暈目眩,氣息不暢,似有幹嘔欲吐之狀。
尺鳧不由喝罵道:“什麼情況?我等常年行走於幽冥之地,覺識不類他人,竟還能被這麼個東西弄得看也不能,嗅也不成了?我非拆了它的骨頭不可!”
落塵正昏昏沉沉地和紅泥、莫染上下翻找丹藥辟邪,就見尺鳧嚷嚷完向泄節樞和索關打了個示意,隨即便將三人的鑄魂之火聚到了一處。然後重新念訣施法,揉成了一個三星拱照、七色相托的烈焰氣團,照著巨鼠狠狠砸了過去。
這一招果非之前可比。
那看似不大的火球落在巨鼠身上後,隻見噗地一聲,頓時燃成了一片。火苗刹那間竄起足有幾丈,近乎燒灼了半空。任那巨鼠如何抖動,此回火焰卻都如長了牙齒般緊咬不放了。
既甩不掉,也就隻好生生挨著。沒過多久,便聽見了茲茲冒油的聲音。火遇油更烈,不消半刻,這肥碩的家夥就活脫脫瘦了一圈,斷斷續續露出一節節白骨。
四節的鬼骨之刃適時而出,精準而落,將其拆成了零屑。
一股黑煙起,鼠怪頃刻脫出殘破肉軀,元神出竅。
那元神比之肉軀不同,不僅身似黑煙賺了個輕便,鼠頭也有變化。肥頭大耳成了尖嘴猴腮,口中獠牙飛出,閃著寒光。眼睛更是層層疊疊,由無數雙人眼圈成複式。更有赤紅交錯,於瞳仁位置彙聚出兩顆拳頭大小的血潑凝珠。
三燈四節正醞釀情緒準備收服巨鼠元神,卻忘了那稷澤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