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落塵問後續可有殺伐之招，玄絳不由暗道，好個心思機敏的孩子！
勾唇笑笑，反問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等所修若是練上百年，未必就比此法更溫和。畢竟，那桃花匕首和混元金刀本是利器，不過尚欠打磨而已；而風雲雖是無形，境界足夠也未必鋒銳輸給刀劍。你問這話，是想學我這套法訣？還是，預見溫和之術終有一日可能也成殺伐之技，便打算連你們原本的修煉也要摒棄不習了？”
“……”落塵心道，事遇打鬥自然免不了武力相向，但是總歸和存心殺伐有別。她這麼說，難道天下修煉之術到最後都重於殺戮？那這修仙修到最後是為什麼？
見他凝眉思量，玄絳又道：“其實，凡完善之法必包羅萬象。玄絳不知幾位原來修習的是何等法術，但想，既言上天有好生之德，當是不缺生花發葉之能；然，繁盛之術是為萬物生，若有妨害萬物繁盛之患，該當如何視之？既需除患滅害，安能沒有攻克手段？而這除患滅害之事，又是否僅僅意在可以輕鬆以對待小患小害？大……”
落塵打斷道：“仙子既說上天對萬物有好生之德，當知，便是這所謂患害之列，本也在萬物之內。除患滅害，除去其禍害之能也就便罷，何必趕盡殺絕？更無需出手便是斃命絕殺之技，絲毫不留餘地。更況，還有教化一事，尚在除滅之前。”
另三人聞言，不由齊齊抬頭看向玄絳，顯然是讚同落塵此語的。
玄絳見狀不由暗歎，本是來替玉虛扭轉他們想法的，怎的還被反說教了？
“這麼說，諸位在來天台山之前，從未動過殺伐之心？從未用過殺伐手段？”
“……”落塵一僵。
紅泥辯白道：“那能相提並論麼？！”
玄絳知道他們隻是對玉虛的法訣心有抵觸，心思一轉，便又笑問道：“那，玄絳在仙君心目中可算禍患之輩？”
“自然不是。”
“仙君既不曾將玄絳視作禍患，那咱們暫且放下此話不提。”玄絳借機轉了話題道，“無論玄絳所修之法是否有那殺伐果決之招，以我所能，不曾打出通天柱總是事實。眼下諸位現身在此的目的，本是意在通天柱，可惜，就連玄絳也不能敵，又如何去闖通天柱呢？難道也要似我等一般，在此磋磨下去麼？”
幾人聞言又默了，怎的又繞回老問題上了？難道，除了修習玉虛那招招皆取要害的斃命絕技，就別無他法了？
紅泥朝地仰麵一賴，哀歎道：“本大仙實在是想念槐江山啊！”
落塵思忖片刻，問玄絳道：“以仙子之見，小仙幾人眼下的修為，若是習學仙子的法訣需要多久？”
自家修習短時間突破無望，又不願意照著玉虛的路子走，那就從玄絳這裏求一點精進。眼下，這也算是折中的辦法了。而且，觀這玄絳的法力不俗，大約習學此技還能有助於自家仙法修為提高。如果能行，倒是雙頭並進的兩全之策。
玄絳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便模棱兩可地應道：“修為之事，功在內，行在外。若是內功足夠依托，修習外顯之技倒也不是很費事。隻不知，幾位內修是否已經足夠？否則，內外雙修也還是要有些周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