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因那照骨寶鏡的異常勾連出了心頭舊事,近日多少有些心緒不寧,這是尋了借口出來透透氣。而龍香卻因難得離開幽冥懷揣興奮,沿途見聞不免興起八卦。孤竹也就順勢而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話幾句。
“帝君,這便是你說的,那陶安真人常來之地麼?”龍香看看腳下的休與山問道。
“嗯。”
“我瞧著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呀?”
“各花入各眼,本尊也瞧不出多少意趣。”
過休與山東行三百裏,龍香看著山頭上芳華漫坡,又開始嘰嘰喳喳道:“帝君,帝君,這山上的草,龍香認得!叫做焉酸,對不對?”
孤竹看看他,知其想要博得誇獎,勾了勾唇角:“嗯,你說的不錯。看來,除了幽冥裏的一點事情,你倒也還另有些見識。這草有毒的。”又道,“此山名為鼓鍾之山,帝台所在,酒觴百神之處。”
“此山曾為天神設宴之所?”龍香聞言嗬嗬笑道,“原來天庭裏的人也耐不得寂寞麼!”
孤竹聽了發笑,也戲語道:“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不好說,大約有人受不得酒蟲子作祟倒是真的。”
“誒?”
“鼓鍾之物乃人間祭禮之器,此地名為鼓鍾之山,自然是凡人祭天之所。這人間祭酒敬天,原也是為的祈願上蒼,從沒個平白無故的道理。酒觴百神,可不是說有人上了當,端了這別有所求的杯麼?況,人間有言禮尚往來,又言來而不往非禮也。受了他們的禮,焉能不遂所願?”
“呀,凡人可真是狡詐!”龍香驚呼一聲,又問,“那,可有天神因為上了這當,許了本不想許的事麼?”
“這你可得問天庭裏誰最貪杯了。”
二人說笑著又東行二百裏,孤竹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山頭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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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不知何故在那黃花漫坡的山頭上駐了足出了神,落塵抱著黿頭頜骨也正心不在焉。
這兩日紅泥和屈軼突破飛快,玉虛教授問天訣的進度也就越發加快了腳步。天生仙根的兩個一旁習得其形不得其髓,自然也是倍受打擊。
其實莫染尚可,本就是最單純的一個,沒有落塵那些心思。遇事少於刻意,基本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態。習不成問天訣的失落,其實大半不為其技,隻為不能與同伴比肩而行,有種隱約被拋離的委屈。
天櫃往昔太寂寥。
玉虛未逐她和落塵,便依舊跟著練,實在練不下去,就去一旁草坡上蹲著,隨手揪些野花來玩。
紅泥知道她在百草堂無意中得了新本事,間歇時便倒騰了許多花草,各行配比搓了一堆的丸子給她“看”。既期望小妮子免了枯坐一旁的失落,也期望她這項新技能真的可以修煉出境界,也好與他們各得所長。
屈軼見紅泥圍著莫染打轉,小妮子笑意上臉沒了頹喪模樣,看看落塵。心思一動便將雙顏湖裏得來的那根煉器之物從紅泥手中要了來,然後去教落塵煉器。
落塵不忍拂其好意,便應了,私心裏卻難掃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