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見了紅泥的模樣有些失笑,指指玉簡上的印記又指指他手裏:“那些隻是學監地界的路引,這個卻能保你全境暢行。”又指指屈軼道,“為了這位小友好,你們還是莫要推辭了。”
說著,還讓夥計把幾樣用來交易的東西原物奉還。
紅泥方才不受玉簡,一是因為落塵所求本在紙券,二是恐怕玉簡另有議價,故不搭理。沒想到盡是白送,不由審視店家。
瞧了半天,又兼內心忖度,卻沒看出來對方有詐。於是本著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的心理,不問彼此,把東西囫圇一兜,盡數抱了丟給莫染。
落塵也疑心,便問那店家何故饋贈。
店家坦言道:“太微庭之物,再有不濟也是等閑莫能得。你們要麼是天帝座下的禦用之人,要麼就是偷兒。禦前貴人,小老兒犯不著開罪,茲當結個善緣。若是偷兒……膽敢偷到天帝跟前,隻怕本事也不小,小老兒又何必牽扯?自有該管的人來管。”
幾人聞言差點兒滋出一口老血。
落塵掩下尷尬,又指著屈軼問他:“那一句又是何意?”
“不便細說。他與你三個來曆不同,多看顧些總沒錯。”掌櫃的笑笑,“若遇為難,亮了玉簡得了方便,心裏念小老兒一句好也便罷了。”
然後便一副再不肯多囉嗦的模樣,徑自差使夥計收拾去了。
四人隻好道謝,揣著狐疑尋路去往夫子廟所在。
橫街穿行,行不多時,又見牌坊,上書“明明德”。牌坊下有一拴馬石,刻著“解劍”二字,兩側則有柵欄分向延展,圈了內外。牌坊前排著隊,正依次給那界前守衛驗看放行。
落塵四個於是加入隊列,等著通行。
排到跟前,遞上紙券,那領隊守衛一邊喝道:“凶器一概不予攜帶!”一邊捧著本簿子塗塗抹抹。手下出列四人,各持一根形似玉如意的玩意兒,挨個兒將落塵一行渾身上下一通掃視。
四根“玉如意”,莫染的沒事;紅泥那個先是和莫染相仿,保持著綠玉本色華光,片刻後,竟滴滴鳴叫,換了紅光;屈軼,一上去就是紅光警鳴。
守衛領隊不由橫眉斥責:“修仙修道,修丟了耳朵嗎?說了,凶器不予攜帶!”
莫染沒有兵器;紅泥是自身所出的桃花匕,後來用雙顏湖的老黿下頜骨煉器重鑄了一下;屈軼的混元金刀的確有些厲害,但卻是他借元神之力煉化的靈台之物……這也算“攜帶凶器”?
幾人正打算辯解,卻見落塵那邊,“玉如意”尚未貼身,直接誇嚓一下,當場爆裂。累得那執柄驗看的守衛,一路甩著爪子嗷嗷叫喚。
領隊守衛包括底下一幹,全不淡定了。隻有隊列前後,不滿收繳法器規定的,抱著圍觀起哄的心思喝起了倒彩。
一陣雜遝,那三個有事沒事都被暫時撇到了一邊,隻將落塵圍了個插翅難飛。
“不遵規定,還敢放肆毀壞公器!”領隊守衛呼喝一聲,作勢就要捆綁落塵問罪。
落塵滿臉無辜。
刀劍什麼的早就丟了,大淵獻的金釘槊核桃簪子也送給了螣蛇,餘者就算能充兵器,也都在莫染的乾坤袋裏收著。